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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对于唐雨遥而言,此时此刻,她的耳朵里只回荡着时逢笑轻轻浅浅的那句话,眼眶里的热泪模糊了她的眼睛。

她想开口与时逢笑道谢,微微张开了嘴,却如鲠在喉不能谈吐出半个字。

她的薄唇在颤抖,鼻尖的酸涩感冲击上脑海,她终是忍不住,晶莹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大颗大颗从眼角滚落下去,顺着消瘦的脸颊滑进脖颈里。

时逢笑将自己的手放到腰际擦了几下,唐雨遥素来喜爱洁净她是记得很清楚的。

她的手急着去为心上人擦拭眼泪,带着薄茧子的指腹刚触摸到唐雨遥脸上的泪痕,便被接二连三滚落下来的泪烫到,唐雨遥疼,她则痛,牵一发而动全身。

唐雨遥早已变作控制她情绪起伏的机关。

这机关是美丽的,亦是脆弱不堪的。

她颤抖着指尖,生怕稍加用力,便一个不小心将这惹人怜惜的瓷娃娃弄坏了。

她们的眼中,没了旁人。

可旁人却将她们相互依托的这一幕,尽收眼底。

金平的秋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此时天已放晴。

月朗星疏的星空下,白色医者袍随着微风稍稍起了下摆,郭瑟系在腰上那块玉迎着月色翻出刺眼的光芒来,似乎在告诉它的主人,有些东西,不属于她,哪怕意外得来一星半点,也会悄悄溜走。

这天夜里,金平陆府后院燃起了明艳的火光,其间夹杂着女儿哭啼声经久不歇。

打更的老汉经过那条长长的窄巷子,也只是颔首摇头叹息,远去时用苍老的声音诵唱道:“时也,命也,去也,归也……”

次日晨起,陆三收到了将军府送来的请柬,急忙到内院告知时逢笑,说道是容归将军之子行冠礼,宴请陆三携其家眷前去吃席。

郭瑟正在时逢笑就寝的厢房中帮她换药,时逢笑听了陆三的话也不顾自己的伤势,翻身就要下床找鞋子穿,牵动刚换好药的伤处,疼得她五官都皱在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