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韶静静看她,她的发尚未擦干,青丝尖上簌簌滴水。
一盏孤灯,照亮她近来消瘦三分的脸庞,思绪还停留在时逢笑前半句话。
她没把自己当外人,怎会如此?明明她们才只见过三回,第一回,她胁迫她威逼利诱与自己交易,第二回,她跟她狼狈逃离将军府,第三回,便在今日。
扳着指头认真算,连十二个时辰都不到。
容韶看不透她,齐天寨在她的耳闻中,不过是一窝子不成气候的土匪。
可眼下时逢笑的一言一行,却那么真挚,那么坦诚……
土匪也有善良的,这个想法容韶一直保留到了很久很久以后。
眼下时逢笑话音刚落,肖石逆就已摩拳擦掌:“小姐,几日前金平的消息断了我就等着,马已经挑好了,之前说要卖出去就开始准备,明日一早则能启程。”
他与时逢笑说着话,容韶已不自觉走到了时逢笑面前,手中擦头发的干布递过去,示意时逢笑:“把头发擦干吧,小心着凉。”
时逢笑一边接过她递来的干布擦头,一边若有所思,问她:“若是天亮出发,会不会撞上姜国的巡逻兵?”
她比容韶心急多了,但容韶还是顺着她说下去。
“虽然那条道平日里人迹罕至,但也难免有个意外,毕竟现在是多事之秋,谁也难以保证绝对安全。”
“如此一来,咱们现在就走。”
时逢笑眉头一拧,拿定主意。
她说着就将容韶递给她的干布随手放到了桌上,接着从怀中摸出那把统管马园子的钥匙递给肖石逆,见了钥匙,肖石逆立即行了跪拜之礼。
时逢笑咋舌,忙去搀扶:“肖管事,不必行此大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