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只一心想着时逢笑,竟忽略了时快所说的“仇人之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唐雨遥突然苦笑起来,她打开心扉,毫无保留去眷恋那一人,可临到头来,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这般的愚蠢,自己怎么就相信时逢笑了呢?是时逢笑一路之上伪装得太好?不是,是自己一心复仇,被仇恨蒙住了双眼。
是自己太过天真,以为世上真有甘于付出不求回报之人……
时快哭了良久,直到狂风暴雨骤然如期而至。
站在驿站院内的人无一不是浑身湿透,噼里啪啦的雨声最后淹没了哭声。
八喜憋了好半天,见雨势越来越大,四少爷又哭成这副样子,实在不敢上前去问,只好转身对一直默默站在她们身后的郭瑟道:“郭先生,不如您先扶唐姑娘到屋檐下歇息吧,雨太大了!”
郭瑟点点头,走上前来,要把唐雨遥往驿站屋檐下拉。
唐雨遥此刻突然仰起了头,任由雨水冲进眼睛扎得生疼。
她道:“小九,时夫人病重,大概挨不过多少日子了,你陪他们回齐天寨,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罢。”
话一出口,郭瑟和八喜纷纷惊得双腿发抖。
郭瑟强打起精神,面纱贴在她脸上,冷得钻心,她问道:“你呢?”
唐雨遥道:“再往下走,不出半月就能到达边境,我怎可回头?”
是啊,她自己的路,总要自己去走的。
东花和笠儿赶到之时,唐雨遥将两匹马交给八喜,然后又补充道:“你们要急赶回去,笠儿我先带着,若齐天寨事了,我再寻人将她送还。”
话罢她牵了笠儿的小手,带着东花欲要先走一步。
此刻八喜已将时快扶到屋檐下坐着,拿着一块干燥的棉帕帮他擦脸上的雨水,时快陷入了自己的沉思,红肿着双眼,呆滞坐着面无表情任她摆布。
郭瑟看看时快,又看看走进雨幕的唐雨遥,追出去两步,朝她喊道:“阿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