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给自己开贴膏药,卧床静养。大媳妇在前院接到时逢笑的拜帖,一看事关重大,立即亲自去床前禀了,床上之人立即病中坐起,穿了鞋,急忙吩咐:“迎她进府,带到老夫书房中,老夫说话就到。”
时逢笑进了郭瑟的家门,管事的婆子半躬着身,规规矩矩给她带路。
满屋书香,她打眼就瞧见郭太医的书房正中挂了块匾额,上书“医者仁心”四个大字笔力浑厚,一落座,榆木书案后面,是高高的置物架,架上摆满古籍药典,观之彰显主人家学富五车,不由得对这样的医学世家心生仰慕。
也是,看郭瑟一言一行,出自这样的家中,教养自然非同一般,她又想到临行前郭瑟坚持己见,明知自己的性命掌握在时逢笑手里却不露怯,非要她晨昏回去服药,配得这医者仁心四字,心肠好成这样,实在令她动容。
正思酌间,郭太医穿着得体跨步进来,他步履轻快老当益壮,并不如自己得知的那般头疼病发作下不了床,时逢笑暗自揣测,他是连日在宫中看些闲杂小病,人要闷坏了信手拈来个托辞,这副心性,到有些幼稚可爱。
对于如此心性的老者,时逢笑却要以他心头肉去施加要挟,她顿时挪开目光,盯着自己裙下露出的鞋尖,羞愧得有些无地自容。
“姑娘!我家小九如今身在何处?”郭太医心急,见来者年纪与自己孙女相仿,便也不打官腔,张口直言道。
时逢笑起身,朝他掐腰见了礼,行的是端端正正的晚辈礼,“大人安好。”
郭太医其实本身不喜这些繁文缛节,他心里只想着郭瑟,赶紧上前一步叫她起来,“不要客气了,还望姑娘告知老夫,我那不懂事的孙女如今在哪?她若人在锦城,怎么不赶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