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翊仰首大笑,“谁说我要坐那帝座,那不是我的地方,我从来不稀罕。”
“你只想要大虞灭国,所以一直以来都在肆意地屠杀……”
公子翊半蹲着,撑刀起身,“对,一味地屠杀,杀掉所有人,你们的大虞皇帝,他的忠臣良将,他们要做一个繁盛之都,那便一起去到地狱,在那里做来看看……哈哈哈”
“大虞皇帝自诩聪明,上官羽也以为自己战无不胜,可到后来呢,不还是输了,输在了凉国人手里,死在了惨遭他们屠杀的凉国人手中,你说说看,讽不讽刺。”公子翊叹息道:“他们一定想不到的,一定想不到善恶终有报,因果轮回,终究还是报应在了自己身上。”
上官明棠抬眸看着他,眼底的情绪一触即然,他说:“你说的也正是我想说的,你千方百计地接近我爹,又想方设法困住我,为得不就是有一日可以堂堂正正地给自己正名,给凉国雪耻吗,可实际呢,再看看你现在,该向凉国百姓忏悔地不就是你自己吗,等杀光了所有人,你便也要自杀谢罪,到头来,这场权谋局里,谁也未赢。”
公子翊沉默片刻,忽而又笑了起来,说:“谁说没有赢,赢得一直是我,就是不知晓你还有没有命,能不能看到我给你们做的局。”
“你除了离间南越、云莱与大虞的关系,还做了什么?”上官明棠看着他,质问道。
“该死的人,都要在计划中,不论是谁,就像我知道,你一定不能看到明日初生的太阳,也不会看到晴空万里,雪化皇城的景象。若离,你是我教的,你所有的心思,都在我掌控之中,你以为我不知晓你救东方月吗,你以为江南之行我为何放你,因为你的软肋在虞都皇城,即便你走了,也一定还会再来。”
“你动了外公,我知道。”上官明棠说,“我早就已经猜到了,但我也派人查了,外公他不过只是被软禁了,会有人去救,我也早就派了人去。”
公子翊笑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邪魅,好似是暗夜里的幽冥一般,上官明棠了解这种眼神,他见过,在那紫荆山那场大火里,他从尸海中爬出来,他看到了,也是这么一晃的功夫,便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消失不见。
上官明棠说:“当年的那场战争,虎贲军与胡合部的战争,你要杀死所有人的,对吗?你做好了局,我早该想到的,能如此了解虎贲军的除了爹和我,也就只有你了。你将虎贲军的驻军图卖给了达哈尔,想让我们所有人都葬身在这场战争里,但你没想到的是,爹为了救我让胡骑踏过了身体,我活了下来,又被赶来驰援地郁大哥所救,所以你才又有了计划,利用我,更好地进去大虞朝堂?”
公子翊持剑拨开面前的积雪,淡淡地道:“说的不错,但你说漏了一点,我那场局里还算了东方黎,我要让他与上官羽互相残杀,东方黎也果然做到了,他没有救你爹,因为他本身也恨他。你爹叱咤疆场那么多年,风光威名都讨尽了,于他而言已经不是一个人的嫉妒了,是整个朝堂之事,但他却不知错,拥兵自重,妄图做一方枭雄。”
上官明棠红了眼,冷冷地道:“你胡说,你根本不知晓爹的意思,他并非要争权夺势,也并非要在荀北拥兵称王,他想要的不过是大虞皇帝的一个妥协,他要接外公回家,回来荀北,可皇帝总是种种理由推脱,并没有实际的行动,爹这才下了决心,不想再踏入那皇城一步。”
“外公年事已高,膝下无子,娘亲去的早,众位师兄又回了大虞,他一人该是多么孤感寂寞,往日我还在江南,能同他一言一语话家常,话荀北战事,而我一走,便再也没人可同他谈论了,所以爹多次向魏景帝奏请,可他一直不答应,我爹没了办法,才做了如此下策,也不成想触怒了那皇帝,惹来了如此祸患。”
公子翊嗤笑,道:“说得好听,不过都是冠冕堂皇的话而已。人已死,无从查证,但你确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吗,他上官羽果真没有谋逆之心吗,军权在手,谁不想权倾朝野,呼风唤雨,难道独独他上官羽一心为民,不慕荣华?”
“你知道为何你处心积虑确总是郁郁不得志吗,因为你本身心胸狭隘,狂妄自大,总是将自己的思想至于他人思想之上。”上官明棠看向他,平静地道,“你对谁都有敌意,那么便不会有人真心实意对你,往日我瞎了眼,蒙了心,但日后,我不会让你再有机会祸害他人。”
上官明棠再次执剑上前,“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