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恭敬道:“禀陛下,院判大人正候在偏殿。”
“传。”
福纨闭上眼,稍松了口气。
不出片刻,这颗心又再度提了起来,几名宫女捉住她的一截细白手腕,将蚕丝系上嶙峋支楞的腕骨,引着丝线往外殿递去。
丝线另一端不知被谁执在手中,微微振颤。
漫长的等待令她心跳如雷。
更漏阑珊,直到瑞兽炉中的冰片几乎烧尽了,她方才等到她的判决。
女皇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道:“带她下去。着太医好生照看,往后无事,不必再来请安。”
福纨一愣,转了转干涩的眼珠,这才慢慢反应过来——成功了?
无数谋算瞬间闪过脑海,她手指在广袖下紧握成拳。
“殿下?”楚侍中躬身扶她。
她瞥了她一眼,没有接,重重叩下头去:“谢陛下恩典。”
回宫路上,福纨初次得了一顶软轿,轿辇咿呀呀行过满街凉月如水。她苍白细瘦的手指沿着喉间盘扣,划过前胸,轻触平坦小腹,最后握紧。
月亮依旧是圆的,桂子芬芳,琉璃宫灯晃荡着动人夜色。可也有什么东西,自此便不一样了。
“殿下,”女官似乎欲言又止,半晌,才低声道,“殿下,开弓没有回头箭。”
福纨没有回答,只放下了轿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