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乘鸾披散着头发,斜斜歪歪倒骑着一把椅子,赤着脚,趿着绣鞋,咆哮:“谁派你们来监视老子的?谁给你们的胆子监视老子?老子出门你们盯着,老子吃饭你们盯着,老子跟人说话你们盯着,现在老子睡觉,你们也盯着!”

诗听一双小拳头紧着给她捶背,“小姐,消消气儿,消消气儿!”

“没法消!忍了他们很久了!”凤乘鸾一发飙:“给我打,一个一个往死里打!不说清楚是谁派来的,就全部打死!”

她摆明了借着酒劲儿发狠,故意找茬。

这凉风殿里的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无外乎是施若仙、景元熙或者容婉和诸王派进来的眼线,就连原来东宫的那个宋绵绵,也塞了个人进来打探动向呢。

这住都住了半个月了,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心照不宣,如今却突然要大开杀戒。

这些宫人也是有口难言,让他们招什么?

招了谁都是死,死全家,不如死自己一个。

于是,凉风殿的惨叫声,很快传遍整个禁宫,闹了一整晚,血淋淋的尸体,一个接一个拖出去。整个皇宫人人都知道,永乐公主在楚王府喝多了,回来又被不长眼的宫人给惹毛了,正在耍酒疯。

可是谁都不能来拦着,谁拦着就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到最后,旁人都没睡成,倒是凤乘鸾借着酒劲儿,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第二天,休沐日。

她睡饱躺够,梳洗打扮妥当,精神抖擞地推门出去,伸懒腰!

外面,汉白玉石阶上全是血,刷都刷不干净,凤乘鸾皱眉道:“唉,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宫里住着不自在,整天被人监视着,又谁都不敢得罪,还是回狗窝好了。”

她将手一挥,召唤诗听,“听听,这宫里没法住了,去牵狗,咱们搬回家。”

诗听当下两眼就亮了,“哎!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