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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白拧起眉头,想到了某天深夜他父亲对他说的话。

那日,他愤然反抗道:“许氏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为何还要我娶嘉阳公主。”

父亲的目光深邃而坚定:“只有这样,许晖才会信任我。”

裴元白悚然一惊。

不久,许晖白发丛生,隐约有隐退归乡之意,裴元白清楚,这是父亲的计划。

裴昭让许晖相信,许晖隐退之后,他会保护许氏门人。

裴元白又筛了一盏酒,火辣辣的酒穿过肠,他扔下酒盏,摇摇晃晃走向殷宝华,握住了她的手。

殷宝华一愣,低头看他们交握的手。

“我对不起你,宝华。”

殷宝华霎时间心里仿佛漏了一角,有东西淌了出来,让她的心变得柔软,她可以马上原谅裴元白的漫不经心。

“宝华,到时候你逃婚吧。”

听到这句话,殷宝华脸上煞白,她恨恨扔下了裴元白的手,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裴元白往后退了一步,想要坐在椅子上,却摇摇晃晃倒在了地上。

陆淮驱车来到了侄子的宅院。

院落里的楝花簌簌落下,在院墙外飘了一地,清苦又细腻的楝花飘进陆淮的鼻子里,他迈步走进宅院,看见陆桓的院子里开了许多花。

陆桓搭着架子,手中拿着一只玉碗,在搜集荼蘼架上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