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摇了摇头,疲惫地笑道,“麻烦大哥通传一下,我找宁将军。”
守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确定她手无兵器,才狐疑地道,“宁将军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先报上名来。”
“鄙姓阮,双名木蘅,是宁府中从属家眷,烦请大哥替我通报一声。”阮木蘅说着,被缰绳勒得紫红的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来,“这是宁将军赠与我的通关腰牌,请大哥过目。”
守卫接过仔细翻看过,面色和缓下来,与左右交待两声,还是带着戒备道,“姑娘还请等上一等,大战在即,营地各处警戒,若放了不轨的贼人进来酿成大祸,我也吃罪不起啊。”
说话的功夫,另外的守卫已去而复返,恭敬地道着“冒犯了”,领着阮木蘅进去。
此时天际泛白,雾气尽散,伙夫已早起埋锅做饭,袅袅的烟中有人端着吃食进入大帐。
那守卫原本想等一等,帐帘却被掀开,一圆脸的小士兵探出来,悄声道,“宁将军请阮姑娘先进来。”
阮木蘅应声入内,帐内入目一张挂着的地图,宁云涧一身白袍侧身站在旁边,与严修对着桌上的地形沙盘蹙眉说着什么。
她不敢高声打扰,安静地接过下属送来的饭菜,跪坐在案几前,将一锅白粥几碟小菜布置好。
等了半刻,严修过来朝她欠了欠说,“姑娘不远千里前来,想必劳累得很,我先去腾出个帐子给姑娘歇息。”说着立刻就转身走了。
帐内一时只有一坐一站的两人,宁云涧复杂地望着她,目光中夹杂着欣喜和恼怒,重重地压在阮木蘅脸上,静默良久,最终还是笑了。
“你那日是来和我道别的?”还是阮木蘅先开口。
宁云涧走过来拍了拍她,与她跪坐下来,“你大老远追来就为问这句话?”
阮木蘅一瞪眼,他又忙伸手止住,“先吃饭,我知道你有一箩筐的话等着我呢,但本帅一夜没睡,现在头疼脑胀,腰酸背痛,都快支撑不住了,你先谅解一下。”
他说着装作疼痛地扭了扭,惹得阮木蘅咧了咧嘴,她的确有很多话,但看着他几乎形销骨立的身形,怎么也无法在这时说出口,边舀了一碗粥给他,边问,“为何在洛水屯兵那么多天?你若耽搁一日,朝廷的大军备战一日,破阵军就抢占不了先机。”
宁云涧突地一笑,“听你这话,你是想我打入郢都还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