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接着一瓶,整箱二锅头几乎是以惊人的速度见了底。
浮黎喝得快,心里却并不畅快。
他居然开始怀念混沌旧事,怀念了君山后山窖藏的上好冻泉酒。
只有那样寒凉的酒,才能浇灭他身上的这把燎原之火。
可还不等他顾影自怜地多怀念怀念过去的岁月风云,一道煞风景的阴柔声线就自邻桌响起,倒是好听,就是语气听着有那么点像那缺了二两肉的玩意儿。
“哟~可了不得~小爷长这么大,什么阵仗没见过,但也还是头一次见这种在西餐厅对嘴吹白酒的妙人呢~”
妙人本人还没说什么,反倒是陈担生有些生气:“西餐厅不能喝白酒,谁规定的?”
那人又笑:“小爷我也没说不能啊,就是稀奇~唉别停啊,你们继续,就权当是看西洋镜了呗。”
砰。
浮黎把最后一滴酒液倒入口中,用力将酒瓶掼到了桌上,嫩葱似的指尖轻柔地摩挲着断裂的瓶口。
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咋,生气啦?哎呀,大伙儿评评理,小爷我哪里有说错嘛——”那人的打扮堪称浮夸,一头墨发完整地盘在头顶,上面插满了金玉珠钗,衣服是古式的斜襟长袍,其上鲜花着锦,细小的米粒珍珠做成的花蕊泛着华美的宝光,像是刚从什么古装剧片场走出来一样。
他一站起来,各种花里胡哨的装饰能直接把人晃瞎眼。
那人优雅地端着一杯红酒,款款走到浮黎身边,勾唇道:“哎呀怎么不敢看小爷,是怕看到小爷的绝代风华,自惭形秽吗哈哈哈哈~”
浮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