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谢忱舟亲眼见到了当年对谢忱衣行凶的其余一位身毒国人。他亲口告诉她,她的姐姐谢忱衣是自杀——因为她的下半身被另一个身毒人捅得稀烂,疼痛难忍,哀求沈长河结束她的生命未果后旋即自裁身死。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千里迢迢的西南凉州,则是因为他是当时那伙暴徒中唯一一个还算有些良心的,这么多年来也逐渐悔悟,因此决定告诉她真相。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三观再次被颠覆的谢忱舟几乎是疯了一般捂住眼睛,失声怒吼。那个身毒人又道:“沈没能救下你的姐姐,十分恼火,当场就击毙了直接对你姐姐直接行凶之人。至于我们剩下几个,沈原本是想交给法院审判的,但当时的地方督军不同意,他便将我们驱逐出境……我不恨他,是因为这些年来我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女儿,这才知道自己当初是做了怎样一件错事。”
“你的同伙说他杀了我姐姐!”谢忱舟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厉声道:“你们之中一定有一个在说谎——是不是你?!”
“那个人早就死了,是被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杀死的。”这个身毒人解释道:“我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当时我和他都被那个戴面具的秦国男人威胁,说不对你说谎,就要杀光我们的家人,他没办法才这样做的……我很幸运,中途被沈将军救了下来,他却没能活着回国。”
“我不信!”
谢忱舟连退三步,失魂落魄地拼命摇着头:“我不信,我不信……你们都在骗我,你们全是骗子!我的姐姐就是沈长河杀的,我向他复仇没有做错!”
“谢小姐,”索菲亚心痛万分:“如果你不信,这里有当时的报纸和那个身毒人亲笔书写的遗书,足以佐证他刚才说的话。你知道吗?你和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说话的时候恰好被我撞见了,我立刻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将军,是他让我不要声张、不要对你不利的!谢小姐,如果不是将军如此宽宏大量,你又怎能安然无恙直到今天!”
“……”谢忱舟哆嗦着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索菲亚趁热打铁道:“你可知那个自称‘段焉’的面具男子根本就不是段焉!我随同将军在诺亚要塞时亲眼见过新党理事长段焉本人,与你那日所见的段焉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她的话音刚落,谢忱舟就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冲出了暗室。任由索菲亚在她身后呼喊着让她回来,她也绝不回头,就这样冲进了大雨之中。再之后,她就丢了魂儿似的坐在一家不知名小酒馆门前,在雨中痴痴傻傻地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雨终于停了下来。一双锃亮的皮鞋停在她的面前,一只保养得当的左手向她伸了过来:“谢小姐,你没事吧?”
“叛国者”公审(二)
痛苦的时间总是过得极其漫长。
再次被关进地牢之中,沈长河随即陷入了短暂的昏迷。狱医简单地诊治一番后,得出的结论却令袁修一干人等大跌眼镜:
“从临床表现来看,病人的身体对阳光极为敏感,畏光怕热,这次晕厥也与此有关。换句话说,他是被晒晕的。”
这怎么可能!袁修被狱医这话给气笑了。轰狗撵鸡一般把狱医赶了出去,他自己则颇有兴致地俯身仔细观察着沈长河——别说,确实长得相当不错。都三十二三岁的“老男人”了,身材居然还是纤细柔美得像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再配上这张颠倒众生的脸,简直可谓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