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到目前为止,沈长河始终没有再“失控”、也没再清醒过来——虽然醒了,但神志却仍旧混沌不堪,只会抱着膝盖、整个人在床上缩成一团乖巧地坐着;配上那一头柔顺长发和长发下那张绝色倾城的脸,若不近看简直就像个挨了欺负委屈巴巴的美丽少女。
他的后背靠近肩头下一点的地方,赫然刺进去一根泛着冷光的银针,仅留一点在皮肤外面:正是这根刺入肩井穴的银针,足以限制住他大部分的行动能力。
“沈长河,你要快点儿清醒过来。”谢忱舟张开双臂从背后揽住他纤窄的腰身,闭目轻嗅他身上那一缕独特的药香,低低说道:“在这之前,我会替你撑住……为了你为之付出半生心血的秦国。”
她将下颌枕在他的肩膀上,是说给他听,也是自言自语:“既不能为你所爱,那我便爱你所爱,可好?”
次日,新党势力就来到了上京,其中一部分人上来就找到了将军府。谢忱舟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新党内支持沈长河的一派,但更明白如果沈长河“神智错乱”这件事被他们知道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此,面对这些委婉质疑沈长河为何迟迟不出现的人,谢忱舟征得阁老裴轩同意,“临时”启用了顾明宇这个做了“西南军政府文化司长”万年闲差的理想主义者兼将军的死忠脑残粉。顾明宇虽然实干不行,但嘴皮子却是一等一的“溜”,几句话就把这几位新党客人哄得飘飘欲仙、云里雾里,甚至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来找将军本人了。
待“哄”走这几位爷,顾明宇才志得意满地拍了拍手,问谢忱舟:“小姑娘,真是将军他老人家让你找我的?将军怎么自己不出面呢?”
谢忱舟老神在在道:“顾司长,将军如今着眼的是整个秦国而非西南一隅之地,怎么可能事事躬亲?不过你放心,今日你的出色表现裴阁老和张秘书长都看在眼里,他日定会向将军如实禀明。”
新党前脚刚走,基辅罗斯人就来了;接下来,又是大洋国、雅利加派来的代表……
几天下来,应接不暇,苦不堪言——在此之前,谢忱舟从来没想过“治国理政”,或者说,仅外交这一项就如此之难。
好在,外国人对她的“黑历史”不感兴趣。他们只对沈长河将军本人的态度感兴趣;同时,为了方便她“代行权力”,裴阁老也临时授予了她副秘书长的职权:也就是说,现在的谢忱舟坐上了已故的李云凌曾经坐过的位子,行使权力形式上的障碍不存在了。
……
然而,才到第三天晚上,她就累到坐在椅子上翻阅文件、翻了一半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之时天已大亮,谢忱舟头晕脑胀地按照“规程”想到地下室看看将军的情况,却冷不防一进门就头重脚轻地倒了下去!
鱼和熊掌(四)
谢忱舟的昏迷并没有持续多久。
她醒来的时候,人已躺在自己卧房的大床上。撑着身子坐了许久,谢忱舟才忽然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