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徐先生,你不是早已心生隐退之意了吗?!”
谢忱舟也厉声喝道:“这些年来天机阁在你手中成了什么?成了个专养闲人、懒人和老弱病残的福利院!是,全天下就你善良,就你是个好人,所以你这个大好人就一次次地违抗命令、做事随心所欲,把天机阁搞得松松垮垮、破败成了今天这个德行!你知不知道,天机阁是从将军父亲那里传来的一大利器,若能发挥得当,能抵千军万马?将军念着旧情不跟你计较,你居然倚老卖老,还摆起了功臣架子——平心而论,就你当时违命放我一条生路这件事,于私我确实该感激你,可于公将军更该杀了你,以儆效尤。他没杀你,是他对你太过放纵!事到如今,你还要尸位素餐到何时!”
“……”徐曼舒被她这一顿连珠炮说的愣住了。从前她不是没想过这一层,但她与沈长河私交甚笃、两人如同好哥们儿、好朋友,对于她的“懒惰”和怠慢,沈长河也从不多加置喙;她之前一直以为,是沈长河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现在才知道……是他太过心软、太过念旧。
可是谢忱舟不一样。她,绝对够狠,绝对说到做到!
徐曼舒自问不是一个胆小懦弱之人,可这些年来她陪着疯疯癫癫的裴毓秀过惯了舒舒服服的日子,过去那个杀伐果断的自己就消失不见了;如今见了谢忱舟,她恍然有了种前浪被后浪拍在沙滩上的无力之感。
然而……
半小时后,将军府。
“将,将军,大事不好!”顾明宇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因为之前谢忱舟的器重,他现在也成了可以自由出入将军府的“红人”:“谢小姐被徐曼舒给抓起来了!”
沈长河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知道了。”
“……您就一点儿都不着急吗?”顾明宇虽然不受待见,但他胆子向来不小,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您把权力交给她,却又不给她行便利,任由她陷入险境,这是什么道理?徐曼舒脾气火爆,会杀了她的!”
沈长河淡然道:“若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那便是我错看了她。”
“你!”
顾明宇气不打一处来地上前两步,余光猛地瞥见摆在桌案上的瓶瓶罐罐,疑惑地一探头扇动鼻翼嗅了嗅:“……咳咳咳咳!”
这中药的味道,差点儿没把他直接“送走”。
于是顾明宇大声抱怨:“您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将军,是要开药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