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楚年,是西开大学四年级学生。”年轻人站起身来,显出接近八尺的傲人身高。他的笑容温淳且柔和,仿佛春风拂面:“不知,可否有幸获知芳名?”
西开大学,是于九年前初建于西北地区的、秦国第一所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化私立大学。校长人称“易先生”,模样潦倒落魄,常年着一袭灰色的朴素长袍,奔走于海内外筹款、招揽师资,时至今日,该所大学已成了可与上京大学起名的知名学府。其校学风自由开化,兼容并包,海外知名度位居秦国前列。
而对于谢忱舟而言,她还知道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所谓的校长“易先生”,其实就是沈长河。如今他深居简出,虽然面对她时是真面目,可对外却一直伪装成“易先生”那副寒酸平凡的模样。这些时日她也发现了,只有当做“易先生”时,沈长河才会表现出他最真实的一面……
比如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个普通中年落魄文士的“易先生”正巧路过此地,在双方愣了不到两秒之后,就见楚年礼貌地鞠了一躬:“先生早。”
“早。”沈长河停顿了一下,才微笑着点头回礼。谢忱舟方才心中对楚年所产生的的悸动,也在见到沈长河之后的一瞬间尽数烟消云散——
哪怕年华已然老去,哪怕是披着平凡无奇的伪装,美人就是美人,而色胚终究只是色胚……谢忱舟呆呆地望着沈长河的眼睛,呆呆地想着。
楚年不是一个心急之人,但他还是很快就对她展开了攻势。然而谢忱舟的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她宁可花大把的时间去缠着对自己越发冷淡的沈长河,也不愿怜取眼前人。
“你可真是个十成的贱货!”谢忱舟一边在内心深处狠抽自己大嘴巴子,一边对着沈长河的背影露出痴汉一般变态的笑容。在这里一住就是好几周,她几乎要忘了自己此行是为请他出山……反正,一切都无所谓了。
她这边不想走,可沈长河却并不想留她。第三周的第四天早上,在例行“喂药”结束之后,他就很客气但也很直接地提出来:“小舟,你公务繁忙,我也不便留你太多时日,回去吧。”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把我谢忱舟当成什么人了?”
虽然早已预料到他会赶自己走,可谢忱舟终究还是动了怒。她与他时隔九年后不过相处区区十余天,他竟又开始嫌弃她?既然嫌弃,十几天前又为何留她在此小住?
她情绪颇为激动,可沈长河却只是平静地看着手里的书,仿佛她质问的人并非自己一般。待她又磨磨唧唧抱怨一通过后,他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小舟,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当知‘事有轻重缓急’这个道理。”
话音刚落,谢忱舟就欺身而上,按着他的肩头直接将他推到了墙边!她盛怒之下力气实在太大,以致沈长河后背重重磕在墙上;后者随即跌坐于地,痛苦地咳嗽起来。
“……”万没想到竟没把握好力道的谢忱舟,终于意识到自己又一次犯了错误。眼见着沈长河抬手捂住了嘴,她也开始慌了,连忙去掰开他的手:“你……你没事吧?”
以她的了解,沈长河虽然身体一向羸弱,但也不至于被她一推之下毫无还手之力啊?
沈长河却只是无言地摆了摆手,试图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可惜,他这一尝试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