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识卿站在沙发前,低着头不看坐在对面的孟香寒,一语不发。
整个晚上,更多的时间被沉默占据,并没有什么实质有效的沟通。偶尔说几句,截然不同的立场又会像陨石撞击一般,爆发一瞬间的怒火,而后立即陷入新的死局。
“大半夜回来,身上还带着股oga发情的味儿。”孟香寒瞥了眼路识卿,有些嫌恶,“你真是和你爸一样,叫人恶心。”
“别把我和他相提并论。出轨的是他,跟我,跟oga都没有关系。”路识卿抬起头,“oga信息素是在路上遇到不小心沾到的。而且陈放是beta,我真心喜欢他。”
“你当我是傻子?”孟香寒嗤笑一声,“他那副样子是个beta?alha能抗拒oga?你们也配谈真心?”
“你没权利否定我和陈放。”路识卿坚决无比地说。
“我是你妈妈,当然有权利。”孟香寒的声音冷下来,仿佛只是单纯地阐述关系,而不带一丝感情,“你和他,必须分手。”
路识卿看着孟香寒,张了张嘴又没出声,好像没办法反驳她的话,又似乎并不理解也不认同。
是啊,她是他妈妈,他曾经也以为妈妈养育管教孩子是理所应当,可是她之前从来没有做到过。路识卿不明白,既然之前不以为然,又为什么在十几年后的现在,把这种血缘关系中夹带的责任当作一种权利,来干涉他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路识卿顶着孟香寒刀子似剜人的目光拿起一旁的手机和外套,出门前背对着她闷闷说道:“管我的权利,你很早就丢掉不要了,现在捡回来我也不会认。我和陈放不可能分手。你下次出国之前我也不会回来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门被关上,路识卿没再听到老妈出什么声音,本来也是,老妈那样得体优雅的女性,不值得为他的任何事歇斯底里。
路识卿按了按手机,耗了一晚的手机电量耗尽,屏幕一片漆黑。他丧气地把手机装进口袋,看了看天,已经亮起来了,街边的鞭炮红纸也被清扫干净,地面空落落的,他还有点不适应。
不知道陈放怎么样了。
路识卿快步跑去酒店,等不及电梯从顶层下楼的时间,从步行楼梯上去,打开房门,却是一片寂静。
“……放哥?”路识卿进门,看到屋里的一切整洁得和他们刚进来时一样,只有床角布料的两块褶皱表示有人在这里坐着过,甚至坐了很久,已经压出了尖锐的褶皱。
可是陈放已经不在这里了。
路识卿掏出手机按了按,焦急到忘记电量已经耗尽,从墙上拖了条充电线连上,等手机屏幕再次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