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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绪不客气地坐上去,蒋老爷子问了几句蒋轻棠的近况,不是真心,做个上慈下孝的样子而已,关绪只答了句小棠很好,多余的一个字都懒得说。

这些人不是真的关心蒋轻棠,说了纯属浪费口舌。

蒋轻棠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个爷爷,离得近了,坐立难安,关绪在桌布下面一直牵着她的手,安抚她别怕,指腹故意在她娇嫩的掌心里瞎挠,蒋轻棠憋不住偷着乐了一下,吓得赶紧捂住嘴,正襟危坐,悄然窥见蒋老爷子没什么反应,猜想他没看见,这才长舒一口气,偷偷地瞪关绪,警告她不许乱来。

蒋轻棠几乎不能发现地冲蒋老爷子努努嘴,用口型对关绪说:“凶。”

意思是蒋老爷子比蒋若彬更凶,可不敢惹他。

关绪也弯了弯眼睛,捏着她的手指,“不怕。”

再凶也是过去式,现在他还敢冲蒋轻棠凶一个试试?桌子都掀了他的,蒋轻棠忍了那么多年,也忍够了,今天关绪带蒋轻棠来,就为了让她看看自己怎么给她出的气。

蒋华对蒋轻棠贼心不死,看着蒋轻棠雪白修长的脖颈,压着眼睛目露邪光,关绪直接拿起叉子敲了敲面前的高脚杯,漫不经心地哼笑,“蒋二少莫非上次还没尝够苦头?”

蒋华后脊背一凉,寒气直冲脑门,不敢再有什么不轨举动,众人面面相觑,又去瞧蒋老爷子,屏息凝神,生怕出错。

蒋老爷子一生最讲究规矩,蒋家的家规也严苛,饭桌上碗筷发出声音都要受家法,如今关绪公然敲杯子,摆明了不把蒋老爷子放在眼里。

上座的老爷子手心一紧,默了半晌,语气浑厚严肃地训斥一直不说话的二夫人:“阿华他父亲去的早,不能管教他,你这个做母亲的就该多费心,慈母多败儿,总由着他性子这么野下去,将来迟早要栽大跟头。”

二夫人垂眼,温声应下:“是,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他。”

关绪支着胳膊打量这位在她斜对面的二夫人,低眉顺眼,完全的贤妻良母模样,风韵犹存,丝毫看不出是守了十几年寡的人。

这次家宴故弄玄虚地整了个西餐,桌上个个礼仪到位,只有关绪不管这些,把盘子里的牛排切成小块,然后和蒋轻棠面前的盘子交换,桌上劈里啪啦的动静,全是关绪这边闹出来的,桌上人纷纷侧目,又见连蒋老爷子都不作声,怨气之下,敢怒不敢言。

蒋老爷子年纪大了,食量浅,用完餐说了句慢吃,先行回去休息,二夫人不多时也放下餐具,推脱自己身体不适,匆匆离开,蒋家人纷纷离席,只有蒋华,爷爷母亲都不在,没了约束,有恃无恐,懒洋洋地歪在椅子里,直勾勾对着蒋轻棠看。

“堂姐,你皮肤越来越白了,比我上次见到你还白,嫩得能掐出水了。”蒋华笑得猥琐,他仗着今天是他母亲的寿宴,又是蒋家的地盘,关绪手段再通天也是个外人,起码得给蒋家三分薄面,只要自己不先动手就占着理呢,用语言调戏蒋轻棠,同时占了关绪和蒋轻棠两人的便宜不说,关绪还不能把他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