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男子见状脸色铁青,又见周围几个年纪偏小却颇有才名的学子向他望来,目光不善,想着即便弄不下去苏竞晚,也犯不着得罪这些人,谁知道哪个哪天就鲤鱼跃龙门了,于是不情不愿道:“是我失言了。”
“不看男女,不看年纪,那才学总还是要看的吧,听说同考官一职既需监考,又需阅卷,若是学艺不精,怕是难以胜任此职。”
一个白色长袍的男子站了出来,面容清秀,眉眼带笑。
“哎呀,是顾奕鸣顾公子,听说他是陈院长的得意门生,文章写得极好,大家都说这次的状元非他莫属。”站在后排的一个男子对着身旁的人小声说道。
苏竞晚看向顾奕鸣,浅浅一笑,“顾公子,请出题。”
“既然顾公子学问这么好,那由他来考校那位苏大人最合适不过了。”
“可不是吗?应天学院那边的几次文会都是顾公子拔得头筹!”
“嘿嘿,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
顾奕鸣略微思忖,张口说道:“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王安石用申商之实而讳其名论。”
苏竞晚垂下眼眸,沉思片刻,忽又抬起头来。
“天下之患莫甚于不权时势,而务博宽大之名。国家当疲玩不振之秋,内忧外患,其势岌岌不可终日。而朝野方酣嬉而为偷惰之谋,不有以震厉之,则弛者不可复张,而天下终于不救。虽申商之术,儒者弗道,然时势所值,激于不得不然,善为国者必不敢因循顾忌,而贻天下以不测之患。如猛烈之药,虽非所以养生,然遇沈痼之疾,则固非此不能起也……”
江沅看着台上的苏竞晚,突然就知道今日的她与那日有什么不同了。
那日的她穿着鹅黄襦裙、白色大氅,言笑晏晏地坐在他面前,询问着他的伤势,美貌、端庄,他觉得她是出身富贵的小姐,只要他勤奋读书,考取功名,还是可以上门求亲,成全一段佳话。
今日的她穿着绯红官服,戴着官帽,淡定从容地站在台阶上,面对旁人的质疑,自信、张扬,他觉得她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即便他勤奋读书,考取功名,也不足以与她比肩,她值得最好的。
江沅这边还在出神,苏竞晚已经和顾奕鸣、孟承德、阮博文、丁存志等几位有名的才子进行了几个回合的问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