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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长宁揉了揉眉心,觉得头疼:“还有别的线索吗?”

夏竹想了想:“她们在回安阳县老家之前,曾在隔壁罗山县住过一段时日,她母亲在一家绣坊当绣娘,据说技艺精巧,当地许多商户都极为喜爱她的绣品。奴婢当时来不及去罗山县,便请家里的一位堂叔帮忙去打听打听。”

见楚长宁眉心仍未松开,夏竹自认蠢笨,可即便她不聪明,也知道楚长宁在担忧什么。

夏竹宽慰道:“这,这不能说明什么,再说城外的汤泉子,平日里不止驸马用,也有旁的人借用啊!”

楚长宁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眉心一松:“我竟糊涂了,你说的对,平常除了驸马爹爹,楚家旁的堂兄堂弟也时常借用,连皇帝舅舅也……”

拉长了尾音,楚长宁眼皮子跳了跳,自言自语道:“楚家堂兄堂弟们素来不爱饮酒,只有皇帝舅舅爱饮酒……”

楚长宁大力一拍,实木的长条案震得她手心发麻。

她却毫无知觉一般,喃喃低语:“镇定镇定,对了,“起居注”里记载着皇帝每日的闲杂琐事,若是皇帝舅舅当天去了汤泉子,那上面肯定有记录。”

大周朝,设有专门的史官记录皇帝日常起居,因为涉及到帝王的隐私,“起居注”一直被严格保存,即便皇帝本人也不能命令史官修改。

皇帝尚且不能随心所欲,楚长宁想要从史官那里借阅“起居注”,更是难于上青天。

放到长条案上的指尖触碰到一段滑若丝绸的触感,她回了回神,低头问:“哪儿来的茶花?”

夏竹抓抓后脑勺,茫然地回:“不知道,回来时看到放在偏门,奴婢就顺手拿回来了。”

楚长宁用指尖点了点花蕊里的露珠子,不知怎的,脑海里浮现了某个书呆子的面孔。

昨日,她又恢复了一段记忆。

记忆里,公主府被封,母亲被褫夺长公主的封号,爹爹也不再是驸马,卫青云还是坚持求娶她,要保护她一生一世。

她被幽禁在深宫,卫青云被新帝贬官,堂堂大周朝的探花郎,还不满二十五岁便做到了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前途无量,最后却只能在偏远县城做个七品小官,娶了县里一位秀才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