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你严重怀疑他是否能成功死掉就是了。

总之，经过艰难地拖拽和划水后，你终于气喘吁吁地回到岸边，把手中捕捞到的青鲭扔到身边。

“果然中原说的没错吧，你上辈子也许真的是条青花鱼，要不然为什么总往水里跳？”

你坐在草坪上，吐槽起来。

身边呛水的绷带精熟练地吐掉积水，娴熟地将湿乱的头发扒拉好，元气十足地道：

“毕竟我的座右铭是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地自杀嘛！”

说完，他才像注意到不远处被你丢下的行李，顿了顿，声音低了一度：

“说起来，今天是小姐离开的日子。”

你并不意外他知道你调任的事件，说实话，这件事在高层之间不是秘密，甚至因为要交接工作，几乎整个□□人事部也知道。

“没错，两个小时后的的火车。”

半晌，你们谁都没开口。

太宰治眼中似乎升起迷雾，暗沉地翻涌。

哦，你知道这个的。

一般他出现这种眼神，是发病开始神神叨叨说些深奥屁话的前兆。

见此，你决定尽快撤离这篇高危区域，以免再被他拉着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然而，你刚才起身，便被他的话惊到一屁股重新坐下。

“我喜欢你。”

他看向你，唇角扯开接近颤抖的弯弧，牵强地挂在那儿，好似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怎样的人，才能用如此哀伤地说出爱慕之语？

“我爱你。”

他重复一遍，这次换了措词，选择了更加深刻的‘爱’字，可其中有蕴含的悲伤也更为厚重。

这听起来，在你给予答复之前，他似乎先否定了自己，消极任性地缩回阴影之中。

“不过小姐的回答大概会是‘谢谢，我也喜欢我自己’，或者是‘发烧了吗？怎么又开始莫名其妙了？’之类的话吧。”

他迅速补上下一句话，根本没给你回复的机会，故作轻松地调侃自身。

“太宰。”

你在短暂的怔愣后打断他，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

“我虽然有些迟钝，但有一点却很清楚。”

你斟酌用词，尽自己所能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一个人在没有学会爱自己的情况下，怎么会爱上别人？”

他看上去有点差异，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样，鼻翼微微翕动，让他显得更像一条渴水的鱼类。

“或者说，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除去书籍和他人口中的描述，你对这种情感还有什么其它的理解？”

你看到他茫然的神情，抿了抿嘴。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爱情这鬼东西到底是圆是方，是液体还是固态。但是请不要随意将这种美好的，寄托珍贵情感的话语赠予他人。”

太宰治像是被你严肃的言论冲击到，一时间唇瓣张张合合，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真的，你确实很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毫无征兆地说出告白的话语。

你印象中的太宰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就像他总会拉着你说些稀奇古怪的话一样，你认为他是绝对不会冒着自己被伤害的风险对你袒露内心。

所以今天这样草率，甚至于自暴自弃的表白，让你摸不着头脑。

你擦掉脸上的水迹，恰巧在衣袖晃过视野时看清他的神情。

不像是恐惧，但比它更干枯的颜色。

你在电光火石间抓到了一丝端倪。

“太宰，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即将发生什么？”

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你语速极快地质问。

“小姐？”

直到发现太宰讶异地看着你，你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松开拽住他的手。

虽然情况依旧云里雾里，但是如果事情真的和你猜测的方向一致，和上头那些大佬们有关.......

那其实差不多就已经成定局了。至少，以你的能力，无法做出能让太宰眼里乌云散去的改变。

话虽如此，但是。

“如果你需要我，我会留下。”

你将手放在他湿漉漉的头顶，揉乱棕色的发丝。

太宰瞳孔微微缩紧，细微震颤，将寒冰碾碎。

他和你都知道你这句话在首领命令至上的□□意味着什么。

“哪怕违抗首领的命令？”

纵然声音轻得像叹息，但也掩盖不了相似濒死之人得到救命稻草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