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了近两个月,他当然知道夏枫喜欢自己,也对夏枫有好感,但也仅限于此罢了。
他活了二十年,从未敢想过自己有一天能遵从内心喜好去与一个女子谈婚论嫁。
“我……”萧明忱垂眸,沉默半响,“夏枫,我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无权无势。说不定将来哪一天,还会因为我姓萧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他一身黑色深衣,修长挺拔,看起来有些瘦削。总是皱着的眉头,仿佛从未舒展过。
夏枫忽然窜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不让人把自己推开:“你是不是不想娶我,是不是?你说,你的心上人是谁,我这就去砍了她。”
“不是,没有,我……”萧明忱跟不上她的脑回路,犹豫着想解释。
夏枫截口打断:“不是不想?那就是想了。推推拖拖的,男人就是口是心非。”
“我……”萧明忱直觉两个人之间无法沟通这个问题,不想越涂越黑。他扣开夏枫紧紧拽着自己的手,拉开安全距离,直接转移话题:“我今天发现,延州市面上流通的铁币质量上有很大差距,你们一直允许私人铸币吗?”
“也不是允许,但是这东西,遏制不了。”夏枫叹了口气,“大庆铜矿稀缺,西北尤其缺。我家都快养不起兵了,哪有心思管这个。”
她想想又觉得不对:“说咱俩婚事呢,你不许扯别的!说,你到底想不想娶我?”
萧明忱识时务地闭嘴,不再跟她说多一句话。
西北军主帅夏毅征战一生,却眼睁睁看着自己为之鞠躬尽瘁的大庆越来越乱,逐渐礼崩乐坏,民不聊生。
萧明忱一进怀远夏国公府就受到了最高礼遇。
国公爷夏毅看他的眼神,就像当年的严太傅、李尚书,欣慰中带着期许,恭敬中带着亲昵,这压根就不是老丈人看女婿。
什么‘亲事什么时候办’,什么‘三书六礼走一遍’,全是夏枫信口胡扯。
“殿下,老臣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再见到您一面。”夏国公老泪纵横,“要不是西北军必须守着边境,臣早想挥师南下宰了王茂那老贼,天不亡我大庆啊。”
“晚辈不敢当。夏帅,您快请坐,别这样。”萧明忱忙把人扶了起来,恭恭敬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