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檀越开口时,她佯做讶然转身,嫣然一笑,恭敬作礼。
待他一席话毕,“多谢殿下。蒙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母妃疼爱挂念,明日臣妾便能去请安了。”
外间雨势似乎更大了,“本王已命人速在你殿中多置冰块降暑热,有什么需要你也可以直接来找本王,不要苛待自己…身体如何了?”
黎钰时气息平顺,面无病态。语气依然恭敬,“已无大碍。”
一如既往地礼数俱做全,寡言少语。
檀越对她的身体情况也是早已得知的模样,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走至殿中椅子处坐下,自己捋袖抬手斟了一杯茶水。
他垂眸似在专注看水流,半边身体却侧向黎钰时所站窗口方向,以余光看她,
“事事做得周全,人前人后你是谁都挑不出半点差错的太子妃。本王是否该夸太子妃演得一手好戏,让旁人皆看不出你心意有二,早已情系他人?”
复转身关紧窗子,将淅沥雨声隔绝殿外。黎钰时走至桌边与檀越相对而坐,眼中不无真诚地看着他,“臣妾能为殿下做什么,定倾尽全力。”
檀越施力捏着瓷杯杯身,指尖滚烫仍毫无所觉,他目不转睛地凝视黎钰时,倏而嘴角染上讽刺笑意,“好啊。为护着他的时候,你从不会在本王面前敛起锋芒。”
黎钰时,梁朝丞相之女,家中两位哥哥,一文臣一武将。檀越,大梁的太子。这样的尊贵身份加之佳人配俊郎,两人的婚配本该是一段良缘。
婚典当日夜,也是如这夜天色一样稠墨般深,婵娟躲藏在厚厚云层中不肯露头。
殿内喜烛燃烧,黎钰时在殿正中恭敬跪着,凤冠珠玉轻晃,身上正红色喜袍融进殿内的喜庆色彩。
是在这样的时候,她向檀越道出自己心中已有钟情所爱之人,接下圣旨入东宫,一为家族二为保全他。
做好一朝太子妃,她会尽自己十分心力。只盼太子能允许她留住对心中所爱这微不足道的心意。
两人成婚当夜,檀越才知黎钰时心中所爱另有其人,可他心心念念的却都是她黎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