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的太子殿下,自当是檀越,一身朝服赴往政华殿的檀越,与吴意珏阔别了数日的檀越,不认识霍成君的檀越。
既不是黎钰时,也不是吴意珏,吴意珏现在是霍成君了。
而正因此,他们已是陌生人。
手持兵器的士兵们齐齐作礼,包括看守吴意珏的士兵。
“太子殿下。”以清亮男声,跟随众人,吴意珏有样学样,于人群之中作君臣礼,恭恭敬敬地等待檀越在面前行经。
黑色袍角一晃而过,待他走远,吴意珏舒缓气息,抬头。
除却在黎钰时身边,他人面前的太子殿下檀越,永远冷静自持,永远威仪,永远只可远观。
太子就是太子啊,未来的君主,理万机安万民。一道圣旨下达可建万里城郭,一声谕诏传下可株连一人族众。民心所系,何其位高,何其权重,怎会为情爱所困呢,不可以的。
再说政华殿,它是除朝堂大殿以外,第二个皇帝与群臣及外邦议事的场地,平素皇帝处理日常政务,既在此处。
内侍通传过,檀越走进,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罢。”皇帝端坐,双手扶膝。
黎猷川仍旧在为街上的事而不满,又不能显得自己斤斤计较小家子气,“陛下,老臣是在城中接到的二皇子,遂一同进宫。”
皇帝轻颔首,表示他知道了。
又道,“贵国向来诚心满满,愿与我朝建友邦之谊。朕对公主也自问从不曾有过薄待,倒不知是哪里待她不周,她在隐瞒众人的设计之下,已离开皇宫,踪迹难寻。你来说一说,朕对尔等,可有何不周到之处?也好教朕明白明白。”
“罪臣惶恐。”
天子薄怒,肖靖泽撩袍跪地,面有愧色,“私自离宫确是皇姐的错处,并非陛下之过。陛下且息怒,容罪臣禀告,皇姐此前亦不曾与我等有任何往来,我等也在派人于境内各地四处找寻,望能早日找到她,加以严惩。只是收效甚微,仍不知其藏匿之地。如此,既难有交代,国事不容拖延,臣下自请代皇姐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