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人真的悲伤时是哭不出来,脑袋是木然的,眼神是空洞的,好像无知觉的行尸走肉一样,傅喆没有哭喊,没有挣扎,就是静静的坐在自己的房内。
刚从师叔那厢听回来的话,她不知道现下自己该是个什么心情来面对晋阳王生死未卜的事实。
再联想起时禹走前说的那番话——“陈尸在殿”,傅喆这心就七零八落,她眼下根本静不下心来思考时禹话中的可信度有多高,再细思,的确也有可能是牧屿的策反计谋之一,傅喆都不愿取信。
问世间情为何物……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无一例外。
傅喆手上拿着是她娘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一条绣工并不精良的喜帕,脑中浮现的是过往的种种,顾延,你说过会回来娶我……我还在等你,你在哪,你到底在哪……
傅喆无力地扬起手中喜帕,喜帕飘在空中,落在傅喆的头上,那抹艳红覆在脸上的那一刻,傅喆的世界瞬间就土崩瓦解,泪如泉涌……喜帕之下不是带着欣喜娇羞的新婚娘子,而是哭得肝肠寸断的泪人。
傅喆多想,抛下一切策马驰骋去天涯海角找寻顾延的下落,但是她不能,因为傅喆身后还有阗晟还有百姓需要守护,她若是走了去,等待阗晟的就是覆灭,等待百姓的就是亡国,傅喆如何能走这一步,取舍之间,心都在滴着血。
一如清宏道长所言,谁比谁命贵,谁又比谁命贱,不过是各有各的使命,总有些人英勇无畏以血肉之躯的牺牲来为后人铺好一条通往光明的大道,如何能辜负他们?!怎能辜负他们?!
顾延的一颦一笑与鸿生寺、难民营的一帧一幕轮番纠缠,傅喆抱头痛哭,她无助得像个被遗弃的小孩,只顾着哭喊,傅喆也想忘记前尘往事,若是从来没有得到过,也就不害怕失去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若是从来都是没人相伴,又何惧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