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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延眼尾余光瞟了一眼“傅吉吉”,冷声道:“本王不是不可以代笔,但你一个堂堂武状元连自己名字都写得如此不堪入目,让世人笑话你不成?好歹你在我晋阳王手下做事。”

窗外圆月如银盘高挂,阵阵夜风刮了又去,静夜的虫鸣轻脆的回响在四周。

傅喆说话的声音也不比这虫鸣大多少,她神色有些隐忍的说:“我……王爷,实不相瞒,卑职只上过两年私塾,姨娘便把我给撵了回家,现在我能写出我自己的名字实属不易。”傅喆说着话,那本来总是闪烁活力的眼眸在话尾都暗淡下去。

“姨娘?你的爹娘呢?”顾延不解的反问道。

傅喆深深地吐纳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似的娓娓道来:“我娘在我四岁时就去了,我爹在我……在我……唉,反正也都不在。家中只剩一个姨娘还有同父异母的小弟。他们……都不待见我。”

显然傅喆并不愿意在人前提起自己的家事,说的吞吞吐吐。

顾延这时才惊觉自己不甚了解过这个可以说是和自己朝夕相对的人。

如斯想来,傅喆能靠着自己一己之力摘下武状元的桂冠,应是非常不易。

“所以为此,你去参加了武状元考试?背井离乡?”顾延又问道,突然厢房里烛光被穿堂而过的夜风吹得摇曳起来,灯影斑斑驳驳的印在二人身上。

傅喆不自觉的咬紧下唇点了点头。

她不可能也不可以跟顾延说自己是因为嫁不出去自我了断后又活过来……才想活出个人样给那些嘲笑她的人看。

要说起身世,傅喆也是个可怜孩子,傅家世代是开武馆的,但是到她亲爹傅元那代都是一脉单传,傅喆亲娘在她四岁那年入秋时害了风寒惹起肺病,一直寻医问药也不见好,最后在第二年开春就扔下两父女魂归西天。

傅喆的爹后来续弦了一个蛮横跋扈的魏姨娘,那婆娘对傅喆并不好。

只让她上了两年私塾便在家闲着,后来傅喆爹见她也不算爱读书,就问她愿意学武么,傅喆一下来了兴致,六岁那年就开始在武馆里跟其他师兄弟一起习武,她悟性高,很多武学基础训练都让她一个小姑娘变化出数种新招式来。

这一学就到了十八,傅元想给傅喆说门亲,女大不中留,该嫁人得嫁人。

然后傅喆就非常曲折离奇的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直到二十八岁都没嫁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