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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气氛好像一下就遁入死胡同,进退两难。

傅喆不免琢磨着, 难道自己要开口问一句, 师叔,您一场到来,不如喝杯热茶歇歇……?在心里头想想倒是无妨,但真的要说出来,任谁实在也是问不出这个傻气到家的话。

这厢傅喆尚在焦虑纠结, 相较之下,那厢宁淮倒是自有一派镇定自若,一点也不觉得气氛压抑局促。

月华在他身上投下一圈光晕,他微微昂着下颌侧着头,双手抱剑在前,半垂着眼眸,眼睫密匝匝一片, 傅喆这个角度看过去,宁淮下颌修长俊秀,鼻梁又挺又直, 刀削一般,风过之时,带起他半缕长发,细看之下,宁淮是个略显薄情淡漠的相貌,虽然十分年轻而且也长得很俊美,但是总让人觉得非常有距离感。

大抵,世间的“高人”都是这种气质罢……例如我家王爷也是这个范!

傅喆就这么目光灼灼肆无忌惮地打量起宁淮起来,宁淮似乎也好像十分习惯被人这么注目,他并没有表示什么不悦,与其说各人都沉思在自己的世界里倒不如说各自打着小盘算。

好一会,风过院落,带起地上枯叶时,宁淮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忽地抬起头来,抿了抿唇,压低声线道:“殊艺师兄……在哪?”

什么?闻言,傅喆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懵然地睁大眼睛看着宁淮。

宁淮这问话在傅喆耳朵听来,一点底气都没有,倒十分像一个做错事怕大人责罚的孩子。

“啊……哦,殊艺师叔在西……西厢,对,西厢!”显然,傅喆并没想过宁淮会突然甩出这么一个问题,迟疑一会。

话落,傅喆还往西厢方向指了指,不禁腹诽,难道真如师父说的那般,这个宁淮突破口在殊艺师叔……软肋?咳,这好像哪里怪怪的。

宁淮顺着傅喆手势所指的方向放眼望去,依旧抱剑站在原处,只是目光没有收回来,他接着道:“你……不要惊扰他,就当我没来过罢…… ”

“?”诶,没来过?这明晃晃地站在我面前,您说没来过?这又是哪一出?

傅喆一脸疑惑,犹在云雾里。放在面头上,她怎敢把心里狂怼宁淮的话,一字不落的喷出来,只得在心中呐喊,天啊,这小后生是要闹哪样?这话不该我说么,您老这么大动静又是飞来飞去又是给我那么大的“下马威”……现在您老跟姑奶奶说不要惊扰“他”?是我傅喆太笨,脑子有问题呢还是您老有问题?

宁淮瞟了一眼傅喆,看她一副尚未清醒的模样,实在不像个踏实做事之人,又寒着声严厉追问道:“可听清楚了?”

宁淮边说着话,边又特意把鸣啸剑剑柄上坠得宝石映着月光反照到傅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