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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清宏道长便与殊艺道长一起,带着告了“病假”不上朝的“傅大将军”跑到了城郊一座宅院里商讨接下来的对策。

晋阳王府对傅喆来说勉强算得上是半个自家地盘,但毕竟王府里人员纷杂耳目太多, 恰逢清宏道长与殊艺道长这两位举足轻重的分量足够引起外界对晋阳王府的注意,所以为了低调行事, 只得另觅一处。

三人避开人群从晋阳王府侧门溜之大吉后,一路策马到这处偏凉之地, 路上无甚人烟住家, 几棵傅喆叫不上名字的参天大树环绕了这处宅院形成了天然屏障, 看外墙那些古旧斑驳痕迹来看,一般人都会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一处被荒置许些年的老宅, 殊不知这可是当年清宏道长还是阗晟王爷时先帝所赐的。

一直以来, 清宏道长无论对内对外都是闭口不谈从前那些风月往事,所以基本没什么人知道他的身份。

往时,在暝瑶观住得烦闷了,清宏道长要么山长水远去玉荣山要么就来这清静得小住几天,虽说从外看这宅院破落不堪, 但里头却是另有乾坤别有一番风景。

这不刚巧也给天仙这种体型惊人的“仙鸟”一个恬静舒适的安身之处,当三人甫一进门,天仙就从内院扑闪着巨翅,赤足狂奔而来。

天仙昂首阔步嘶鸣的气势足以看呆众人,巨鸟奔走时带起的气流把院落内尘灰尽情铺洒在三人身上,清宏道长平生最忌身上有灰,却也耐不得天仙这番“大礼厚待”, 天仙巨大的翅膀张开把三个人妥妥的圈在自己怀里,像极了护着雏鸟的雌鸟。

傅喆与天仙这一见面就开始了无障碍沟通,一人一鸟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 手舞足蹈乐不可支。

好一会功夫,这人这鸟才平静下来,清宏道长与殊艺道长早就在内堂泡起茶来等着他们。

傅喆这时才有时间抬眼环视了一下这宅院的布局内在,虽破旧了些,却也收拾得明亮干净,房梁门窗都齐齐整整,原以为传说中清宏道长当真不问世事,却不知他从来都是半身在道半身在世,所谓大隐隐于市大抵就是这模样罢了。

只是暝瑶观师祖是最忌讳弟子插手过问朝政之事,想来不难理解清宏道长佯装成世外高人。

傅喆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不禁也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这番解读很到位。天仙瞧着她点着头觉得有趣,又跟着傅喆点起了头,这一幕还颇有意思。

清宏道长好不容易拍干净身上灰尘,又自顾自走到后院天井打水,擦洗干净这才安心坐下唤着傅喆过去,“姑奶奶,快来坐下歇歇脚喝口茶水润润吧!”

殊艺道长闻言,觉得用“姑奶奶”称谓套在徒弟身上实属不妥,一边给身旁小火炉添了点柴火煮上热水,一边微微笑道:“师兄,你这么唤徒弟合适吗?小心折了小喆的福……”

清宏道长不以为然地捋了捋胡子,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茶盏,眼看殊艺道长把火给拨旺之后才煞有介事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殊艺道长凤眼一抬,伸手就给清宏道长面前的茶盏倒满清亮茶水,茶水在杯盏中晃出清宏道长的一脸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