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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简单的膳食也让这个破落已久的院子充满烟火气。填饱五脏庙,傅喆满足地打了一声饱嗝,摸着天仙鲜红的翎羽,想给天仙给绑起个小发髻。

殊艺道长正在收拾碗筷,清宏道长倒是惬意的煮起茶来。

傅喆侧头看了清宏道长一眼,想起他饭前说的话,忽地无头无脑就开口道:“师父,驻扎东营的是骠骑将军——任其,那人据说是个软硬不吃的主,我们贸贸然去东营?没有皇上口谕也没有圣旨,就一个兵部调令这么找上门,人能借我兵马?徒儿也是想搜查牧屿刺客,我还得活捉。”

活捉?嘿,有意思……这丫头。

清宏道长弯身添了一小枚木炭进炉子里,坐正了身才缓缓对傅喆道:“兵部调令那是实打实的官方意思,魏青这种瘪三现在估摸都吓得两脚发软,你去让他调个兵就几句话功夫,怎么还犯难了呢?而且,放以前来说,你这个将军之位那是‘大将军’与‘大司马’平起平坐,统率各路兵马,骠骑将军也是你麾下之人,只是后来为防在位之人功高盖主,才撤了。”

听起来很有故事渊源的样子,“师父,我这头衔也是皇上跟王爷给我挂上的,而且您说的事儿重点也不在调令上。这兵部尚书那也得听皇上的,皇上不发话,他即便真是给我调令,怕那任其也不认呐。”

傅喆话落,清宏道长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像极老谋深算的老狐狸,“这你不需要担心,任其,也是我的入室弟子,论资排辈亦是你师兄,比袁洋还早两年入门,他哪怕不看魏青脸面,也得看我老道脸面,让你拿调令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戏码罢了。”

戏码?是给牧屿军看的?傅喆嘟着嘴巴,摸了摸天仙水光油滑的羽毛又道:“师兄?!又一个师兄,哎哟,师父,您到底是收了多少个徒儿?其实我都怀疑起您投到暝瑶观门下不过是做幌子罢了,您这手也伸得太‘长’!”

清宏道长不知道是不是被傅喆说中,又转回身去拨弄那黄铜小锅炉的炭火才道:“你姑娘家家懂什么叫天下大局为重,大丈夫能屈能伸,人生在世,总该有点信仰,心中有光才能看的更远。去吧,廊前横梁上有一封信,你带给任其,他见信自然会应允你,过不了几天,你就得跟宁淮打一场,做个准备!”

“……”闻言,傅喆垂下眼帘,哀怨的看着天仙,天仙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嘴脸回瞪傅喆,呃……做啥准备?是赴死的准备吗?

此时,殊艺道长正走过来,轻拍了傅喆的肩头,柔声说:“莫怕,小喆,有我呢!”

傅喆迎上殊艺道长那明眸似水的眼睛,真觉得殊艺师叔就是上天给她派来的神仙。倒是一旁的清宏道长听殊艺道长的话就不买账了,愤愤不平扭头道:“诶,师弟,你这是又给傅喆当‘爹’又是当‘娘’,能让她自己去解决吗?”

殊艺道长耸耸肩,挑着眉道:“师兄,这不是你请我出山的理由吗?倒成了我的不是,太冤了……”殊艺岂是看不出清宏道长对傅喆有多在意多关心,说“当爹又当娘”的人其实就是他自己。

傅喆看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互相揶揄对方,心中觉得暖意洋洋,虽然从小没有了娘亲,大来没有爹,这一路也没白走,人世间还是有人真心待她好,如师父,如师叔……还有王爷。

拜别了清宏道长跟殊艺道长,傅喆先行策马回了王府,召集了四十个暗卫,分四队人马,让沈氏兄妹一人带一队乔装城普通的百姓混迹在各街各巷暗中查探形迹可疑的人。

到了夜半时分,傅喆才让天仙驮着她在肇州城半空中继续找寻牧屿刺客的蛛丝马迹,她亟待活捉牧屿刺客,因为她想到了生擒这些牧屿精兵,就能从他们身上破解牧屿军的用刀招数,她爹以前是开武馆的,这对于那些新招士兵无疑是最好的“教学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