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喆边瞧着清宏道长那势头起劲的很,有种不详的预感萦绕在心头,就怕自家师父趁着那嘴皮子功夫的瘾不小心把师祖给得罪了,很是为他捏一把汗……刚想伸手去拉清宏道长的衣角,让他收敛点,见好就收,别得寸进尺,谁知道这开了闸的滔滔洪水收不住。
听到始鹤道人一个“嗯”,清宏道长兴奋像个孩童,喜不自胜一蹦三尺高双手一拍大喊道,“哎哟喂!师父,您这是老铁树开花!!!”
此话一出,暮然间,傅喆就觉得寒从脚底生,她深知自家师父会为那惹事嘴皮付出沉重的代价,未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非常明智的在清宏道长那句话说出来时就跳开数丈远——
果不其然,下一刻,清宏道长满脸还挂着笑意毫无防备之下就被始鹤道人扬手一挥,整个人给“扔出”大门外,旋即还未等清宏道长从地上起来呼痛之际,宏展楼大门便被暝瑶观内室弟子无情的关上……
“……”清宏道长张着嘴,懵然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再用余光扫到两侧站满了暝瑶观弟子,老道虽心有不甘,但又实在丢不起这脸面,唯有生生把到嘴边的痛呼惨叫咽下去,一个人默默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起身,拍拍尘土,轻咳两声若无其事就循了去。
只要自个不尴尬,那尴尬的铁定是别人。
宏展楼内堂只剩下傅喆、宁淮、始鹤道人,傅喆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将要发生,这眼皮上下轮番跳了几个来回。
“宁淮……”始鹤道人洪亮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内堂,从外表上来看,始鹤道人没有任何动静,眼皮没抬,嘴皮没动,用的内功传话技能,这也算是傅喆平生第一次看见这种绝学。
宁淮仗剑作揖,“在!”
傅喆循声转头看了宁淮两眼,这白日里见到的宁淮,干净利索,面容冷峻,多了几分少年剑侠的味道,少了那份深层老练的杀气,模样身量也是顶个的好,就坏在那个性是个惹不起的主。
宁淮也许是感到被人注视着,眼梢一抬,迎向傅喆的目光,一道寒光剜了过去,傅喆立马就做贼心虚眼观鼻鼻观心。
“宁淮,你且随你大师兄一道去吧,同门‘手足’间有个照应,见着‘故人’,心胸开豁些,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你也须尽心尽力,切记意气用事,年岁渐长,凡事多考量,三思而后行。”始鹤道人一番话听下来好像别有一番深意,话中有话,傅喆虽然参透不了这话中的禅机,自己都泥菩萨过江……哪有心思管别人闲事。
宁淮嘴唇微颤,“是!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傅喆……”
听见始鹤道人点到自己,傅喆立马就元神归位:“师祖,徒孙在。”
始鹤道人静默了一会才又道:“傅喆,一切谨言慎行,见机行事,打得赢便打,打不赢……”话都未完,始鹤道人突然又卡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