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喆觉得这句问话讽刺极了,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同情时禹还是可怜时禹,也许都不是,是自己快要撑不住了,积压过多的压抑情绪无处宣泄,时禹不过是顾延的代替品,就如一剂及时止损的良药,聊以吊命却不能根治顽疾。
傅喆的疾,无药可救,解铃还须系铃人。
“不知道说同情你好,还是可怜我自己更好,互相利用,彼此慰藉,我想顾延而你刚好出现,是你送上门,仅此!”
“姐姐,我从来不知道居然能从你嘴里说话听到这么凉薄无情的话?”
“呵,那你现在知道了。”
时禹从鼻间轻哼出一声,舌尖摩挲在两个虎牙之间,“我算明白了,你是仗着我喜欢你,所以你可以就肆无忌惮的一而再再而三践踏我的底线是吗?”
傅喆不可置否转过身,走回岸边,毫不在意自己当下无遮无掩,她背对着时禹,一把抓紧岸边的衣服,跃身而上,穿戴完毕,一回头,时禹还立在潭中痴痴的看着她——傅喆单膝蹲在岸边,将擦湿发的干布一把扔到时禹脸上。
“好看吗?”傅喆道。
时禹伸手扯下干布,直截了当地回了一句:“夺人心魄!”
傅喆赞许地点了点头,像在说算你有点眼光,随后又对时禹冷嘲热讽道:“起来吧,还是需要我给你打发点‘嫖资’才肯起来?!”
话落,山间阵风吹过,石缝间响起幽幽鸣音。
时禹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他笑着道:“嫖资?敢问大将军,是拿我当出来‘卖’的郎倌?”
“你这姿色还值点钱!开个价码吧,本将军也没行不轨之事,逢场作戏各取所需罢了,而且你这算‘自动投敌’本将军不杀你已是菩萨心肠网开一面!”说着傅喆便从岸边起来,走到树桩旁牵起自己的马匹,不打算与时禹纠缠,今夜发生的事,只当鬼迷心窍。
时禹见傅喆准备离去,他朗声道:“姐姐,我是来告诉你,晋阳王的尸体已经运回肇州城,按脚程,大抵明日晌午到城关,到时全肇州百姓都知道‘晋阳王回来了’……你若不信,且静候在府。”
闻言,傅喆停下了动作,她扭着头沉声道:“时禹,我不杀你,只是因为你刚刚给了我一丝籍慰,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人会长大,会变,耍小把戏,你以为能骗得了你自己,还能骗得了谁?你是牧屿世子,你且好好做你的世子,你我各不亏欠,要见,就战场再见。就此别过。”
眼看傅喆跨上马背,时禹在水里跄踉追了几步:“姐姐为何不信晋阳王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