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易瞥卧室门一眼,压低声音:“我在市队连前五都排不上,上边的省队、国家队就别提了,反正都打不出来,还不如好好念书。”
“我看你就是怕吃苦,你妹妹去年伤成那样,出院以后就立刻开始复健了,这才是坚持该有的样子,你看她现在都成了全锦赛冠军,要进国家队了。”
“嗨,她要进不了国家队,才说明那些教练都眼瞎。”
伍兰溪拍他一下:“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伍易回道:“我也和你说正经的啊,就她那样的,只要去赛场走一圈,就等于太阳出山,金光照四方,得多瞎才能瞧不见呐?”
这话说的夸张,但伍兰溪竟然有些与有荣焉。
她搂着儿子的肩膀:“那我们就得在燕京定下了,你现在高三,不方便转校,要住校,可以不?”
伍易点头:“行吧,那我高考完了再来和你们汇合。”
伍兰溪有点担心:“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他们全家都在这一年里面对了不少闲言碎语,伍易原本他还想当兵的,结果前夫一进监狱,他就连政审都过不去了,这孩子真能一个人在老家的学校住校念高三?不会再和人打架吧?
伍易一看亲妈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伍兰溪同志,你别想些有的没的,我都快18了,还是个男人,你多操心那个小的就行了。”
伍易的懂事让伍兰溪心口一松,还有点欣慰,常旭是个人渣,酗酒、家暴、爱打牌,还对13岁的外甥女起了龌龊的念头,逼得伍铮从3楼跳下去,差点毁了赖以滑冰的双腿,伍易却是个好孩子,和他爸爸一点也不像。
哪怕是为了这两个孩子,她也要好好撑住这个家。
伍铮不知道小姑和表哥的对话,她沉在一片清澈的湖水中,就像是又回到了七岁,那辆被货车撞得翻进冬日河水的轿车中。
当时河面表层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父母已经在和货车撞上时就没了,她躺在后座上,血液伴随着生机一起流逝,冰冷河水没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