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让李福才将檀木串呈上,“前些日刚得了这串子,想来母后常礼佛,给母后正好,便送来了?”
穿过侧廊,太后抬眸看了他一眼,“只是个物什,让李福才送来便是,皇帝何必亲自跑一趟。”
太后的声音带着苍老,带着一丝容和。
皇帝垂着的眸子看到太后手里悠悠转动的已经磨得圆亮的红珊瑚玉珠串,嘴角轻轻勾出一个弧度,像是刚好呼出一口长气似的说:“许久时日未见母后了,前来看看母后。”
太后也轻笑一声:“难得皇帝你有此心思。不过,哀家近日听说,皇帝常常都宿在淑妃那儿,也未曾去其他宫里瞧瞧。”
李福才跟在后面,头越垂越低,太后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
皇帝闻言,温润的眸子染上冷戾,“淑妃的明阳宫离上元殿近,晚了去她那儿方便些。”
“嗯。”太后点点头,一副不想多知的模样,嘴里却还是提醒道:“新来的那些嫔妃,皇帝也该去看看。”
眼看要到太后的寝房,皇帝才出言道:“儿臣明白,母后放心。”
老嬷嬷掀开帘子,太后立住看了皇帝一眼,“如此便好,哀家礼佛也乏了,皇帝便回罢。”
出了慈安殿,皇帝眼里都是望不见边的黑。
新来的嫔妃?怕只是那与太后同姓的孙家旁支女子,孙汝。
是夜,德安房的太监方得粒端上呈着玉牌子的盘子,双膝跪下恭恭敬敬呈上。
今夜奏折颇多,皇帝埋首其间,压根不理会方得粒。跪了小半晌,方得粒不经意的抬起眸子给李福才使眼色。
李福才本想装作没看见,见他实在可怜,才苦着一张脸走至皇帝身旁,“陛下,到翻牌子的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