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页

绣衣 阿凫 1243 字 2022-10-17

锯嘴葫芦离得远,应当没瞧见她,此时只是捏着墨块教人分辨:“明月奴,这是油烟墨。松烟墨乌黑,远不及油烟墨光泽,你剿来的墨块隐有蓝光,如何算是松烟墨。”

糊涂官司凭他一句话而定,看管上前去了门锁。锯嘴葫芦与柳昭明隔门而谈:“绣衣使办案之过,一概损失自去领偿。不过如今有心人作祟,用度上多注意些,那些不该写的东西,趁早销了。”

秦稚背着身子听他说话,声音较过往厚实了些,不过也或许是从前未曾听他说过如此多的话,分辨岔了也是情理中的事。

锯嘴葫芦交代了些事,一抬眼瞥见还多了个人,好奇问了句:“那是犯了什么事?”

“她没犯什么事,就是和这家伙同处一室,孤男寡女,我估摸着是同伙,一并拘来了。”

“你日后无事不必来绣衣使了。”锯嘴葫芦抬腿朝秦稚这里走来,“日后出事,皇后娘娘都保不住你。”

秦稚一颗心提到了顶,生怕被人认了出来。从前她没少欺负人,专拿橘子掷人,不知道外面那位记得多少。

他乡遇故知哪里真就那般美好,一个高官显爵,另一个身陷囹圄,被人笑话还是轻的,最为难的还是重逢时的尴尬。此情此景,最最为上的,便是互相认不得对方,就此轻轻纵了过去。

“着人好生送回去。”

好在他也不过略停了停,于狱中巡视一周,提走几位重犯,便打算跟着走了。

秦稚一口气吐了出来,还不及从墙角起身,便又听得外头问了句:“何物拿黑布罩着?”

“是那位女郎的随身,许是怕蒙尘,崔直指可要过目?”

“不必。”锯嘴葫芦摆手,朝外走开两步。

看管见状,提刀送到秦稚手边,毫不遮掩道:“你这刀虽说豁了口,不过锋利得很,着实可惜了些。”

秦稚扭头望见人渐远了,这才松了戒备,复又笑道:“是,多谢大哥了。”

偏生就是这一句话,顺着风落到有心人的耳朵里,脚下的步子一顿,心中大片喜悦蔓延至四肢。他脚下一转,连身边的明月奴都吃了一惊,旋即跟着往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