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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 阿凫 1016 字 2022-10-17

说是借题发挥也好,隐忍多时也罢,萧崇想办梅嘉平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作为心腹之臣,崔浔知道的不算少。

治粟内史这个位置握住大周经济命脉,军备物资、土木建设凡需问此拨款,而此处本该有能臣任之。而梅嘉平却因为其父为相的缘故,稳坐此位多年。

若是中庸也便罢了,偏偏梅嘉平资质平平,野心却大得很,数年里借口火耗,贪墨了不少银钱。萧崇前两年便想办了他,奈何抓不住一个把柄,只能放了过去。

崔浔与梅嘉平不对付,也有此一层原因在里头。

他微微抬头,正见萧懋似乎想求上一两句,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崔浔自然会秉公执法,送走萧崇后,便带人勘过碎石,将几个负责采石、筑碑的工匠压回绣衣司里去。

寻常百姓常言,绣衣司后头便连着阴司,但凡进去了,生平偷过几只鸡都交代得一干二净。崔浔从前不知道何处传出去的谣传,将干净敞亮的绣衣司比作阴司,那他便是坐镇其间的阎罗了。

谣言有谣言的好,那几个工匠刚被丢进绣衣司,家伙事刚亮过相,便哭着同他这位崔阎罗一五一十交代。繁杂无用的信息里,有一个采办招认不讳,直言为梅嘉平所迫,暗中偷换石料。

如此一来,午后刚过,绣衣使便包围了梅府,里外搜个干净。

“崔浔,你敢!”

崔浔将满箱金银扣上,毫不留情道:“梅大人都敢做此等事,崔某又有何不敢?”

甚至连第二句话都懒得同他废话,拖着人丢进了绣衣司里,只等核查过贪墨数额,便能上呈天听。

如此忙碌一整个午后,天上下起密密细雨来,崔浔才从绣衣司里撑了把伞,从偏门离开。

果然已是入秋时分,雨水落在身上,有些汗意顺着衣领往里透。

崔浔没有回府,转而去铺子上买了袋蜜果子,熟门熟路地往隐朝庵去。

他记得,中秋赏月的时候,秦稚爱吃这个,最后一粒滚落的时候还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