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责很快结束,兰豫白着唇瓣俯卧着,汗珠在风里被吹散。
萧懋命人抬起了他,不知如何开口宽慰,还是兰豫轻声道:“殿下,也好,苕苕不必跟着吃苦。这回是我莽撞,没有多加思虑殿下不必担忧,逐舟,你也不必费力救我没用的。”
兰豫聪慧,自然明白萧崇不闻不问庄越仁之死,分明是不想彻查兰深之死。既然如此,他们费尽心思,也是无用。
何况这件事注定要有人来担负,于他而言,没有波及萧懋已是万幸。
然而他也有放心不下之人:“苕苕这次怕是真的要生气了”
崔浔默然,这样的差事落在他头上,让他如何去办。
兰豫被人抬着先回了公主府,崔浔心中还有疑问,与太子在后头慢慢走着。
“恕臣直言,殿下今日何以出此下策?”
萧懋长叹一口气:“说来可笑,也是孤一朝踏错,着了他们的道。”
崔浔不解:“明月奴说有人密报,今夜杨子真将动手。可这等一眼便能瞧出有异的事,殿下为何会与兰豫率兵前往?”
“若是孤与兰豫并非同往呢?”萧懋反问一句,道出其中实情,“入夜时分,兰豫府中之人来报,说是兰豫率兵前往堵截杨子真,孤才匆匆赶去。而孤赶到之时,兰豫却说以为孤与杨子真拼杀,才急急赶来。”
崔浔一时明白,难怪这两人出现在杨子真府外,而非前去刑部大牢一探究竟,原是错以为彼此有难,才前往营救。
“殿下为何不与陛下言明。”
萧懋微微低头,藏起眸中失落:“父皇包庇杨家已至如此地步,午后才训斥过孤,其中有问题又如何,父皇并不在意。父皇只在意杨家是否安然无恙。正如今日,轻轻纵了,不过是杨家涉及其中,怕他们落下个妄动兵戈的罪名。杨夫人病了这些日子,父皇怎会让她再添愁思。”
崔浔默然,只是跟着萧懋慢慢往宫外走。连他都觉得太子委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萧懋似窥探到他的心思,苦笑道:“在这个位置呆久了,受的委屈还少吗?只是这次连累了兰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