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稚喝汤的手一顿,最近的日子过得大概太舒坦了些,她竟忘了还有两三日便要过年了,先前约定好去崔府过年,没成想如此快便到了眼前。
说不出心里头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有些忐忑。
崔浔适时开口:“你喜欢母亲做的春饼,我让人去同母亲说过了,明日应当能吃上。”
“春饼是立春才吃的,还早。”
秦稚喝汤之余,难得反驳一句。
崔浔笑了笑,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喝汤。多可爱的模样啊,几乎将整张脸埋到碗里去,连吃饭都如此好看,真不愧是他的嘤嘤。
然而嘤嘤本人不过是借碗隔断两人的视线,汤里是咸是甜并不怎么能觉察出来。不知为何,提及要去崔府见崔侯爷与崔夫人,她便有些坐立难安。
分明两位长辈都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大多时候也是纵容她胡闹的,尤其是崔侯爷,出了名的惧内,偶尔也还记得帮她拦着崔夫人。怎么到了如今,反倒有些局促起来了。
她放下碗筷,试探着问了句:“明日回去啊?”
崔浔郑重点点头:“嗯,母亲派人来催过好几回了,怎么了?”
“没怎么,我先回去了。”
秦稚丢了碗筷,逃也似的往回跑。漫漫长夜,她怀着想不明白的惴惴不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里是冷着脸的崔夫人,硬是在她身上挑三拣四。
第二日醒过来后,她依旧有些心神不定,直到被崔浔牵着站在崔府门前,才原地打了个颤,在一众下人藏都藏不住的喜出望外里,左脚绊右脚地走了进去。
“嘤嘤,你冷吗?”崔浔把她的手往自己这里牵,正好包在掌心里替她暖着,路上随意寻了个下人问话,“老爷和夫人呢?”
下人不敢直视秦稚,却憋不住心里的好奇,借着回话的时机,偷偷打量一眼:“老爷同夫人去俞大人府上了,晚些时候才回来。”他顿了顿,又照着崔夫人临走时的吩咐道,“照夫人的吩咐,秦女郎的房间安排在女郎边上。”
崔夫人很有远见,怕秦稚在府里无人说话,特意把她迁去与乔恹同住,年岁差不多的丫头,总能说到一起去。
秦稚听闻崔夫人离府,不知为何陡然松了口气,藏在崔浔掌心的手也回了些温,被带着往后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