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兰豫正从外头回来,秦稚打眼一望,他脚底沾了不少泥,也不晓得做什么去了。
黎随率先应了上去:“东西帮你取来了,你要去哪里啊?何日回来?”
“辛苦你了。”兰豫的手上了药,起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同黎随笑着打过招呼,这才转而望向崔浔,平静道,“稀客,所来为何?”
崔浔一时踯躅,只是问道:“听闻你要出远门?”
兰豫颇有些诧异:“一介散人,也劳绣衣直指如此挂怀,倒也是荣幸之至。闲来无事,准备往山间走走。”
此刻倒是不必再说,连黎随都察觉出不对劲来,试探着开口:“你们两个何时这么生分了?如今梅良娣陪在姑母身边,我倒是有空,今夜为你践行?”
兰豫笑着摇头:“不合适,何况崔直指俗务缠身,大概没什么时间。”
崔浔干巴巴接了一句:“我们今夜无事。”
“可我有事。”
场面一时冷凝起来,黎随干笑两声:“出远门嘛,总要收拾收拾,等你回来再请你喝酒。崔浔,我请你和秦女郎吃酒?”
兰豫侧身,做出送客的模样来,真是巴不得他们立时离去:“诸位请便。”
惴惴而来,灰溜溜而去。
三人仿佛游魂般在街头四下闲逛,也不晓得在看些什么。
还是黎随心直口快,想问什么便问了:“你和他怎么回事,闹脾气了?不过这关头,他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俩多担待着点,别跟他一般计较。”
崔浔轻叹一口气:“一言难尽。”
“我也觉得他这几天挺奇怪的,我本来想表姐不在了,他心里不好过,多来看看他。”黎随自始至终都把兰豫当做表姐夫看待,话里多有偏颇,“谁知道他不是不在,就是关着门躲在书房里,还不让我靠近。我这不是怕他憋出病来嘛,出去走走也好,散散心。我请你们吃酒,就当替他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