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签押房里,立即便只剩下了小荣一人,不想王知县这时竟是从外边掀帘而入,看向他时一脸的阴沉。
小荣一见是他,登时面露讶然之色,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学生见过东翁。”
“哼!”王知县冷哼一声,质问道:“荣师爷,你在本县眼皮子底下耍花样,是何居心?”
“东翁何出此言?”
“呵呵------何出此言?”王知县凌厉的目光直直注视着他,“那么你来告诉本县,既查出了账目有问题,竟还想着为他们隐瞒此事?莫不是------”说着声音愈发冰冷,一字一顿道:“你收受了张富的好处?!!”
“东翁误会了------”
“误会?哼!”王知县一挥袍袖,“你真当本县糊涂了不成?我来问你,若是你真没收受贿赂,为何此事竟连本县都要瞒着?若非机缘巧合,让我听到了你们之间的谈话,怕是直到现在,本县还要被蒙在鼓里吧?”
“呃------”
小荣这才了然,敢情是县老爷听到了他们盘账时的交谈------关键是,他们也就偶尔会低声交流几句,说说账目的事情,王知县又怎会从短短几句话中听出问题来?
答案不言而喻,他连续偷听了好几回!
盘账时,为防有人过来探听虚实,荣荣一般都会让小祝在签押房门口守着,也只有王知县才能寻由支开他的这位长随,其他人根本就办不到------李谦看人的眼光是毋庸置疑的,至少小荣不会怀疑这一点。既然先生都相信小祝,那么小祝就不会有问题。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王知县两指并拢,满脸愤怒地指着他道:“枉我和李师爷对你如此信任,将此重担托付于你,不想你竟是吃里扒外,与他们坑壑一气,蛇鼠一窝,行那包庇之事!只可惜------此事既让本县知晓,就不可能任由你们继续逍遥法外!”
荣荣一听就傻眼儿了,心说先生果然是先生,王知县的反应竟是让他给算得丝毫不差!
照着这位县尊的脾气,此事非得捅破天不可,到时龙颜震怒,大肆株连起来的话,整个杭州官场非得被翻个底朝天儿不可------真要到了那时,不单杭州一众官员会受牵连,怕是许多胥吏都难以幸免,抄家灭族还不至于,破家却是可以肯定的。
一想到这些,小荣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忙出声解释道:“东翁且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