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你说祝大人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她明明只是喃喃自言,偏生被近在身旁的小糯听到了,她接道,“料想祝知州应是被公务绊住了。”
“是啊,姑娘,祝知州能到飞鱼台将我们救下山,便是有什么意外,想也不会有事的。”忍冬也走过来,“屋外蚊虫多,姑娘还是回屋等罢。”
黄昏与黑夜交接的时间,蚊虫到处飞舞,昏冥冥的天色激起了大家的惶然。
我等的是祝大人么?孟稻儿怔了怔,不,我等的只是鹤哥哥,等的是往事再现。
最终,天墨墨地黑了下来,已经不便继续站在院中,她们不得不折回屋里。
等啊等,直到戌时过半,外院的小丫鬟才进来通报,说是祝知州已到了门外。
听到消息的孟稻儿猛地起身,急急地朝门外走去,快到门口时又想起什么似的忽地住了脚步,折回身,匆匆地走到梳妆台前,躬身对着花鸟镜照了照,确定头饰没乱、妆容也没花才复而走向门口。
忍冬和小糯只以为她已经陷了进去,高兴之余不免有些心酸,想着若那祝知州心中装的人也是孟稻儿该多完美。
孟家门前的灯笼高挂,撑开了很大一片夜色。
跨出门,孟稻儿见台阶下的祝知州穿着官服,不禁怔了一下,往日只有在府衙因公事见面时他才会如此着装。多日不见,祝鹤回也只怔怔地望向孟稻儿。
最终,他先回过神来,“我来迟了。”
孟稻儿闻声走下台阶时,祝鹤回也向前迈了几步,然后接着说,“我们走。”
她听出他的声音带有丝丝的倦意,以及他那模样,显然是急匆匆赶过来的,终于,她的目光落到了他的左臂上,那衣袖被割了一道斜口,“祝大人,你受伤了?”她语带关切地问询,眼睛还停留在他手臂的破口上。
这时候,一辆马车由远及近,哒哒的马蹄声打断了他们,稍许,马车在他们身旁停了下来。
“上车,”祝鹤回没答她的问题,而是向马车扬起下巴,“再不去,江畔放河灯的人该散了。”
“我看看你的伤!”孟稻儿见他对自己的伤势总是讳莫如深,便情不自禁地抓了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