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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撕拉到了伤口,祝鹤回一个没忍住,发出“嘶”的一声。

因他的官服是赭色,加之又是夜里,孟稻儿没看得分明,听到他的嘶声,慌得她立即松了手,“怎么会有刀伤,府衙里出了——”

“今日我公务出城,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故才来迟了。”祝鹤回就知道她会担心,但回城的时间迟,他怕回府衙包扎之后再过来太晚,进城后便与侍卫兵分两路:他和乔择邻朝孟家而来;侍卫回府衙为他派车。

到了孟家门外,乔择邻将马儿牵走,他才等了一会儿,孟稻儿便出来了。

从西城门进城,到府衙更近一些,府衙的马车在他们说话之间也到了,时间可谓没再多耽搁分毫。

“我没问这个,”孟稻儿不恼他来迟,却有些恼他总是不将自己的伤当一回事,“大人不便回答我的问题么?”

祝鹤回愣了下,眨了眨眼睛,后才俯首看向自己的左臂,他以前时常比武,这一类小伤不过家常便饭,许是鲜有人关怀,他本身对不碍事的伤也不怎么上心,却没料到孟稻儿如此在意。

“并不要紧,不过皮外伤。方才回来的路上遇到两个毛贼,三两下就被我们打跑了。”

听他说得那么云淡风轻,可看那整齐的割口,明明是利器所伤,又岂能是毛贼所能够的?

“先进屋包扎一下罢。” 孟稻儿终于知道他为何疲倦了。

“没事,”他连笑容都有一丝丝倦,“听我的,快上车。”

“你若是不包扎,我便不去了。”说完,孟稻儿低下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较真什么,明明对方都说了不要紧,她的心却不自觉地又像黄昏时分那样,莫名地抽紧。

“说什么傻话?我们早已约好,再迟就看不到河灯了。”

“我们虽约好,可你也没有按约到来不是么?”

祝鹤回很少遇到比自己固执的人,而且,对方的固执莫名地令他心软,莫名地想顺应她,默了几许,他问:“你会包扎?”

“这有何难?”以前,她鹤哥哥的脚烫伤,别人都没法让他按时换药,孟稻儿做到了,她对包扎伤口,不到十岁就很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