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鹤回自知反应过度,却又不肯主动表示心中歉意,她自然不会主动给他台阶。两个人便僵着, 最终谁也不理谁, 合衣背对背地躺下,一夜无言。

隔日, 孟稻儿见祝鹤回的脸色不仅没有和缓, 反而变得更加骇人,她只觉得他那双眼睛里燃着三昧真火,仿佛只要多看他几眼就就会灰飞烟灭。

她纳罕,莫非他昨晚的愧色有假?

罢了罢了,他爱恼就让他恼, 孟稻儿不想再理会, 打算先去赴表妹的邀约。

贺知音大婚在即,因缝衣店做好婚服送到家中, 她一早便派人到府衙里请孟稻儿过去为她参详。

孟稻儿命小糯为自己梳妆, 又让忍冬去拿自己最喜欢的白衣裳,只好像看不见杵在屋里、仿佛被一团黑气裹挟的祝鹤回。

“晚上我们谈一谈!”祝鹤回撂下毫无感情的一句,转身走了。

正在装扮的孟稻儿闻言侧首, 他已经消失在门外。

“谈一谈么?!”她望向门外, 嘀咕了一句。一旁的小糯和忍冬也不敢多问,只默默地做事。

尔后, 孟稻儿去了舅舅贺家,却人在心不在。

“稻儿姐姐,你说这帔帛用水绿色的这条还是用墨绿色的这一条好?”贺知音没听到应答,便从镜前转回身,只见表姐正望着衣架发呆, “你想什么呢?”

被表妹伸手轻轻一碰,孟稻儿猛然回神,失声“啊”的一叫。

“什么事?”

“姐姐今日是怎么了?”贺知音担心地问,“总是心不在焉的,方才为我簪钗还扎到我!”

“没事的。”孟稻儿摇摇头,“不过是昨夜睡得不太踏实。”

“稻儿姐姐快帮我看看该选哪一条帔帛。”贺知音伸手指向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