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炎忍不住骂道:“心机深沉,暗地里使坏的家伙。”
林墨书晃着脑袋,幽幽道:“人家这叫聪明好吗,把自己隐于没处,暗观我们被他吓得犹如惊弓之鸟的逃散好戏,没准儿这会子他正高兴的庆祝自己的胜利呢。”
赵世炎哼了一声:“不过,他来的太晚,我们都已做完了演讲他才来,他也不算得胜。”
赵世炎笑着看向林墨书,扬起下巴道:“看你平日里话也不多,想不到你脑子转的还挺快的。”
“不敢当”林墨书嘴上这么说,可眉眼间掩不住有几分得意之色,看着赵世炎,故意打趣他道,“昨天守常先生还同仲甫先生夸奖你呢,说你是所有学生中脑子转的最快的一个,我哪敢同你比,你只是不知道张厚载和《新青年》之间的旧怨罢了,你若是知道了,没准你脑子一转,还能未卜先知张厚载今天会出现呢。”
赵世炎被林墨书的话逗的哭笑不得,他伸手扯了扯林墨书垂在后背的一根麻花辫道:“林墨书,我就知道你平日里在诸位先生其他同学面前乖巧的模样都是装的,明明是个嘴巴特毒的姑娘。”
林墨书冲着赵世炎狡黠一笑,没再说话。
走在后面的陈乔年忽然唤了一声林墨书,说道:“墨书姐,你们回北大,我们也先回去了。”
林墨书转过头,正想问他们来了北京后住哪,却发现陈延年早已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老远。
那个黑面武生,林墨书望着他的背影又气又无奈,她连忙把手里未发完的传单往赵世炎手里一塞,撂下一句:“琴生,你先回老巢吧,帮我同他们说一声,我有急事要办。”
她和陈乔年快步追上陈延年的步子,两个人一左一右走在陈延年的身旁,谁也不敢说话,陈延年板着脸的模样是在太有威慑力,弄得他俩战战兢兢的。
直到林墨书跟着陈延年拐进了她颇为熟悉的通往蔡和森他们居住的吉安所的小巷,林墨书才开口问道:“你们住在吉安所附近?”
陈乔年侧转过小脸,越过陈延年的身影看向林墨书笑道:“嗯,从各地来北京法文专修馆的学生基本上都住在吉安所附近,因为这里比较便宜,对我们来说长期住我们也负担得起。”
“你们来北京是到法文专修馆上课的?”林墨书倍感诧异,她这才想起来她刚刚一直纠结在他们什么时候来北京,怎么不来找她的问题上,她都忘了问他们为什么来到北京。
原来,他们到北京是来法文专修馆到法语进修班上课的,那这样是不是就表示,他们将会在北京待很长一段时间,想到这儿,林墨书阴郁的心情忽然转了晴天,她欢快到转头就忘了自己还在生气他们来北京都没来找她的事,立马笑嘻嘻的对延年乔年说道:“那这样,我们三个又能常常见面了。”
陈乔年高兴的点着脑袋附和着她的话:“对啊,我们又能常常见面了。”
陈延年冷漠阴沉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不过语气依然淡漠:“只怕你到时候忙,没时间同我们见面。”
他肯主动同她说话了,林墨书连忙赔着一个明媚的笑脸,拉住陈延年的衣袖道:“周树人先生曾经说过,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我看到你们,我觉得周树人先生的话太富有哲理性了。”
话说到一半时,林墨书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什么时候怎么变得这么狗腿了?
“周树人是谁?”陈乔年问。
林墨书收了自己为什么会变得狗腿的思绪,回答陈乔年说:“就是在《新青年》杂志上以鲁迅为笔名发表《狂人日记》的那位先生,哦,他的笔名还有唐俟等等很多,但我最喜欢鲁迅这个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