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底子好,你家相公这外伤虽重,内里却无大碍。你今晚上打着精神盯着点,莫要让他发热即可。若真是发热了便想些旁的法子给他退热,这外伤的伤药是在下私人所配,与旁的药材多有冲撞。”郎中临走时又叮嘱了几句。
郎中离开后,沈青桠将景衍身上血衣褪下,把人给搬到了床榻上,又找出早前他留在这里的里衣给他换上。
一番下来,香汗淋漓。
她捏着丝帕拭了拭额间轻汗,嘟嘟囔囔的道:“你也真是的,不知是惹上了什么人,弄成这副模样,我瞧着都心疼,你家里人知道了岂不更要担忧。”
心疼?担忧?装着昏迷的景衍心中苦笑。
世人万千,谁是他的家人?天下之大?何处又是他的家?
“罢了罢了,谁叫你生得这样好看,我就辛苦辛苦照料你一夜。”沈青桠无奈轻笑,拿起干净的布巾给景衍擦了擦脸上薄汗。
夜色渐浓,沈青桠打着精神看顾景衍,唯恐他再半夜发热。
鸡鸣声响,她才迷迷糊糊的趴在床沿便睡了过去。
景衍缓缓睁开眼眸,沈青桠那疲倦不已、略有憔悴的睡颜映入眼帘。
她发髻未梳,青丝尽散,一副累极倦怠的模样。这副不施粉黛的脸庞少了往日的几分妖艳夺目,却多了几丝烟火人间气。布裙外衫,未着珠钗,倒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装扮。
这处小院的内室的布置,也不像是公侯王府皇宫内院,反倒像是寻常富贵人家。
景衍鬼使神差的抬手将她鬓边一小撮头发掖在耳后,见她睡梦酣甜,他也不自觉的勾起唇角。
天光大亮时,沈青桠才缓缓醒来。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去碰景衍额头,想看看他有没有发热。
被人攥住手腕后,才彻底清醒回神。
“你醒了啊。”沈青桠见他清醒过来,还有力气攥着自己的手腕,猜想应该是无甚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