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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也,吩咐陈凌去摘月酒楼。”陈凌是景衍特地从京城调来扬州的新任刺史。摘月酒楼是扬州城最高的一座楼宇

这陈凌本就是扬州人士,对扬州地界的风物和此地盘根错节的商贾之家最是了解。

景衍先到酒楼,在等陈凌时,他拎了壶酒,登上摘月酒楼最高处,凭栏而立,俯视着扬州城的万家灯火。

陈凌随诚也赶到时,正瞧见此般景象。他当年曾被流放西北,之后一直做着景衍的谋臣,陪他经历过许多场厮杀。曾经陈凌眼中的景衍,总是一身戎装,浑身血色,通身的杀伐之气。今日不知为何,竟好似柔和了几分。

他一身玄色衣衫拎着壶酒凭栏而立,在这繁华喧嚣的扬州夜色中,少了几分征伐血腥,添了几丝书生气韵,倒像个风流郎君。

“微臣参见皇上。”四下无人,陈凌照规矩给景衍行礼。

景衍听见声响回身瞧了陈凌一眼:“起身吧。这段时日你在扬州可有查出什么来?”

陈凌依言起身,毕恭毕敬的垂首候在一旁向景衍禀报:“臣近来倒是探查到一些情况。不知陛下可还记得葬身火海的先太子?”

他话落,景衍神色微变,沉声问道:“景衡现身了?”景衍一直不相信景衡昔日死于东宫火海之事,可打那场大火之后,景衡便没了消息,过去一年有余,久的景衍都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的判断了。

陈凌蹙眉回话道:“不曾现身,可臣在彻查江南官商勾结案时发现,前任扬州刺史林壑季,虽不曾贪腐勾结商贾,却曾为商贾行贿案遮掩,而从那些收受贿赂被判抄斩的官员家中搜查出的银两,与商贾行贿的数额差距极大。臣调查发现,这些贪腐的官员有一部分曾是前太子提拔的,就连林壑季,也属其一党。”

景衍神色沉下几分:“当初宫变后,只清理了景衡在京城的余党,倒疏忽了地方上的官员。诚也,传信回京给齐钰,让他着人彻查各地官员,尤其是并州、凉州等地。”

凉州是景衡母族所在之地,并州是景衡幼时封地。这两个地方,是他最有可能盘踞之地。

景衍等人在酒楼商议要事,并未发现,就在酒楼对面的树上,藏着个人。

许枫抱剑藏身在树影枝桠中,偷偷瞧着对面的酒楼里那几个人。景衍和诚也他倒是认得,上次在西北就是他带了一对人马追杀的他俩,后来景衍的龙纹玉佩也是落在了许枫手中。只是不知他是如何想的,竟然并未将自己拿到了龙纹玉佩一事告知景衡。

许枫在一旁思索,暗道,现在倒是动手的好机会。景衍只带了两人在身旁,那个诚也许枫对付起来虽吃力但也还有胜算,只是这景衍却实在是棘手,他那身手竟比随身护卫还要强上数倍。

若许枫单枪匹马,自然赢不了景衍。可他这回带了不少高手,他们此刻都藏在暗处,只待他一声令下,便可冲上取景衍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