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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灯吹得摇摇晃晃,连带着照在温蹊脸上的灯光也明灭不定。温蹊一时有些害怕地牵住纪北临的袖子。

拇指与食指将一小块布料揉皱了。纪北临停下脚步,“期期,回去吧,你稍后自己一人回房会怕。”

温蹊僵着脸摇头,“这是温府,我不怕。”

“……跟紧我。”

纪北临拗不过她,将她揪着衣服的手牵着,二人一同到了后院。

温府后门无人看守,到了傍晚都自里面拴上。因是国丧,每个院子都挂上了素灯,白绢面映着惨白的火光,无月的夜晚,再加之时有的微风,倒是有些瘆人。

纪北临披上玄色斗篷,将兜帽戴上,正欲让温蹊回去,兵刃破空啸然而至,正对着温蹊的后背而来。纪北临脸色一凛,一把将温蹊拽开,二人对调了位置,刀刃没入纪北临的脊背。

纪北临眉上一寒,自腰间蹀躞抽出一把匕首反手刺向对方中庭,一击毙命。

温蹊的脑袋被纪北临摁在胸前,隐约能听见兵刃声响,却见不到发生何事,一时悬着心失声叫纪北临的名字,“纪北”二字出口,又意识到此时纪北临本该在牢狱之中,立刻将话吞回。

纪北临收回匕首,微微松开温蹊,温蹊无法看清院内的场景,只能看见纪北临宽大的兜帽遮挡下瘦的棱角越发分明的下巴。

“没事。”纪北临说罢又将温蹊的视线遮住,单手拎着匕首,看着庭院内落下的七八个黑衣人。

纪北临自兜帽边沿露出看不甚清楚的一双凤眸,牵起唇角,自素绢中透出的光线将他的脸色照得煞白。

黑衣人并无言语,一起冲向纪北临。

纪北临单手解了斗篷盖住温蹊,将她往后藏。又抬臂架住面前之人的手腕,反手将他的腕骨扭断,另一只手接住落下的刀,旋身刺向另一人的咽喉。

自院门忽然出现一列身着温府护院布衣的人,瞬间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留一个活口。”纪北临一脚将扑来的黑衣人踹开,冷声道。

兜头被斗篷遮住视线时,温蹊清晰的闻到了血腥味,布料湿黏,沾了新鲜的血。还不等温蹊反应,纪北临已将斗篷掀了,换成手去遮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