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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好奇其中的关联,但沉瑛不会傻到去试探这样的隐晦之事。作为宫廷年资最长的宫人,沉瑛很懂生存之道。

宫中行走,她把自己伪装成麻木行使皇后每一道指令的尽职女官,有时候甚至骗过她自己。

然而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还是瞒不过洞若观火的皇后。

杜皇后耐人寻味的目光在沉瑛脸上淡然掠过,“想是我记差了,搁在了别的地方。”

沉瑛回答:“臣会为女君留意。”

皇后难得地笑了一下,久病苍白的面色仿佛在这一刻红润起来,“沉瑛,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太子在说谎。”

沉瑛下意识道:“郎君一向孝顺诚实,怎会欺瞒女君。”

杜皇后抬手压住了扇面,望着绢面上精美的花纹,沉吟道:“我十月怀胎生的人,一言一行尽在掌握中。正是不会说谎的人,才会漏洞百出。”

夜幕低垂的梁宫像一只匍匐而睡的巨兽,夜直的宫人垂首趋行,踩着夏虫的鸣叫谨慎地穿行在每座宫殿。

杜皇后有些疲乏地靠在榻上,布满细纹的眼睛无神地盯着黑色的房梁。唯有听见南熏殿外传来的蝈蝈叫声,她眼睛复又亮了起来。

烛泪落下来,凝成不规则的形状。

沉瑛尽职地提醒:“女君,夜了。”

入夜就要歇下,好像这样病就会好得快,有时候杜皇后自己也有这样的错觉。但在熬过数个煎熬的长夜后,她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她的病根本就好不了。

“沉瑛,把灯熄了罢。”

沉瑛愣了一下,垂首应诺,还维持着打扇的姿势。

她看见皇后的枕下露出一个圆盒形的物件,伸手去够,一双冰凉的手立即按在她的手背上,“别动,我想抱着它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