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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子儿时装过蝈蝈的盒子,她竟一直珍藏着。

沉瑛放下帘帐,拿走榻前唯一的光源,片刻后,黑暗里的病榻上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我能姓杜不是没有道理。”

是哀怜,也是威吓。一个本性柔弱的女子,如果有人动了她心爱的东西,她可以强大到何种地步?

沉瑛沉默着退下,和守夜的宫女熄了连枝灯上的兰烛。

南熏殿十分罕见地迎来三年来第一个黑夜。

新晋的小宫女害怕地窥视着黑暗中的动静,小心翼翼地问道:“瑛姐姐,皇后她怎么了?”

“皇后没事。”沉瑛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后宫的事不要胡乱猜疑,你要记住一句话,多说多错,宁可做个哑人,也不要等旁人割掉舌头。”

其实,沉瑛也很难说准皇后今夜的反常,她猜测皇后的担忧主要来源于两件事,一是太子和辜家的婚事,另一个是竹简的秘密怕被人知晓。

沉瑛的猜测对了一半。

第二天清晨,皇后在妆台梳洗时问她,“辜家的女孩你见过了?”

“臣仅见过一面。”沉瑛回道。

辜家女郎应邀去过右昭仪主持的茶花会,她协助宫务,有缘见过,是笑容和煦的贤良女子。

想到那个女子发自内心的笑,沉瑛眼里泛起笑意,“若是嫁入东宫,会是一位知人冷暖的妻子。”

皇后点头,拾起一支通透的玉簪在妆台上画,她写了一个崔字,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皇后能为后,而非妾,不是她的美貌、才德、品行决定,而是父族地位。和崔家比实力,辜家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娶高门崔女,始终是皇子通向高处的捷径。可是如今唯一适龄的崔女已经嫁作朱家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