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大家仿佛被一种无形的东西慑住,每个人的表情由迟疑逐渐转为同样的惊骇。
“鬼面刀士。”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听到这个名号都不约而同地退散开。
韫和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感觉到胸腔里反涌的迹象,她抓住粗粝的树皮,摸下一块撕碎的布,织绣的纹路意外的熟悉,她用手指触摸就已经知道了来源。
族人逃亡的路上,不散的阴魂——飞枭营。
韫和顷刻间失去了判断,好不容易站起来,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一只潮湿的大手无声无息地从肩后伸过来,放在她的脖子上。
如同冰冷的毒蛇,在猎物浑然不觉的时候已经掌握命门,然后迅速地收紧,让你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机会。
她的脖子像鹄鸟一样纤细易折,稍稍拧一下就会利落地断掉,然而那只手只是掐住下颌,锁死了发声的部位。韫和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关键的呼救,喉咙堵满了窒息的味道。
她被粗暴地拖行,朝一个没有人迹的幽暗深处。钗环掉在地上,反抗的足印一路随行,她眼睁睁地看着最后的救命稻草变成一个光亮的点,意识开始模糊……
宫廷死一两人不是什么稀罕事,但这桩案子太离奇,又涉及鬼面刀士,因此惊动了光禄勋。
当殿庐里的留直官员并几名属官匆忙赶到案发地时,尸体已被解下,松开白绢的脖子有一道极细的刀痕,血水汩汩冒出。毫无疑问,是蓄意谋杀。
死者是后妃宫中负责洒扫的内侍。
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永晋两腿发软,差点跪了下去,稳了稳心神,打算再去别处寻一寻娘子,万一她只是贪玩迷了路呢。
他惶然四看,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忽然有人举高了灯,把一件玉步摇摊在手掌,对着光打量。
永晋眸光微闪,一把夺过,将人用力按在树上,“谁给你的?”
他的动作太快,下手也重,把人吓得不轻,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捡……捡的,就在刚才,硌在我的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