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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君湲逐字逐句地看过去,脸上慢慢爬上笑意,“父亲的兵书保存完整,实属难得。”

韫和道:“也只这些兵书存留了下来,其余的都抄没了。”

父亲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生前著有数部兵书,留待后世学习,他亦是军人,想必对这些很感兴趣。

而且他方才称为父亲,韫和有些动容,“父亲泉下有知,必定深感欣慰。”

赵君湲愣了一下,目光在案上晃动的树影上停留片刻,又继续朝后翻去。

韫和看他兴致很高,悄然起身走到紫丝布的垂帘后,素手焚起熏香。

待香雾腾空,盈满房间,她在美人榻上侧身躺下,枕着汗巾,隔着朦胧的帘子望他略显清冷的背影,不禁恍惚。

赵君湲是个很有距离感的人,他站立的时候肩背特别挺直,有一种从容的威势,不想伏于案前专注时也是如此严整。

滴漏声好似催眠,这样看了许久,韫和感到一阵困意,实在撑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桦烟馥郁盘桓,秋花绽放无声,斜阳洒进窗牖,安静地照在丝帘上,美人如玉,头枕藕臂静卧于帘内。

赵君湲单手挑开垂幕,缓步走进来,他取了盖衾披在她身上,触到手臂的时候满手凝脂,一串金臂钏随之滑落停在腕上,他拂袖坐下,握在手中摩挲打量。

作为一个从少年时期就握住权柄的男人,送到他身边的女人通常带有明确的目的性,因此他对感情迟疑敏感,又没有耐烦性,往往不会投入过多精力。

当然他也不会拒绝女人的主动,一个男人有很多欲望,肉体交融带来的欢愉不可或缺,是最直接也是最容易得到的一种。

渤京官宦豢养家伎侍妾不在少数,玩娈童不仅不是隐晦的事情,甚至还兴起一股攀比之风。他不反感,但也没有这方面的嗜好,他极少让妾室伏侍,在情欲上的节制程度简直令人发指,至今膝下还没有一子半女。

韫和醒转过来,身体感到疲软,她轻揉着眼睛,望着赵君湲顿了一下,神情还很懵然,“我竟睡着了,你要不要上来躺会?”

她撑着身体打算起来,赵君湲把她按回去,“我没有午睡的习惯。”

韫和觉得这样不矜持庄重,既然他说了,她只好重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