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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哪有什么偶遇,她看他就是有备而来。

韫和叹气,冲甲笙做了一个手势,要他把人放开,道:“我答应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那我们就是朋友了。”孟石琤上前两步,还是保持合适的距离,他展开手掌,上面躺着一个小纸包。

“作为见面礼,我请娘子吃颗糖。”

韫和:“……”

有病。

太子大婚这日,皇后难得清醒,勉强用了一点粥食,虽病体孱弱不支,仍叫侍儿服侍她梳妆穿戴起来。

卯时起榻后,太子冠戴齐整,容光焕发,如往常一般先到南熏殿晨省,见母亲强打精神,万般心疼,直呼臣儿不孝。

皇后自知大限将至,能亲眼看见太子大婚实属不易,又念及他性情软弱,不说庙堂难立足,恐怕性命也难保,思及此,不禁悲从中来,掩面拭泪。

沉瑛在旁劝慰,皇后才勉力展颜,对太子谆谆告诫了一番。

说到伤心之处,梁羡几度捧袖泣噎,杜皇后也跟着垂泪。一时间,母子二人不顾佳期吉凶,抱头痛哭起来。沉瑛劝不住,也默默掩面。

内官再三催促,梁羡才收起眼泪,向母亲稽首,“臣儿能有今日,全仗母亲多年的教养抚育,臣儿自知资质平庸,父皇不容,恐无缘尊位,母亲的大恩臣儿今生无以为报……”

皇后艰难地叹了一口气,颔首道:“你去吧。”

太子再三叩拜,不舍地离去。

皇家昏礼繁冗,前一日太子妃辜氏已授册宝、褕翟及首饰,今日行过奠雁礼,随太子乘辂驭轮三周,先后还宫。

同牢之席设在室内,太子与太子妃共食牢馔合卺,礼成后,移风殿内已兴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