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婕妤面容淡定,不拜昭仪,只向皇后方向叩首,“妾只求一死,陪葬皇后。”
右昭仪挥了挥手,“押下去吧,事后由陛下处置。”
韫和向前挪出,仅走了两步,就被人抓住了手臂,她侧过头,不解地看着沘阳长公主。
长公主摇头,抓着的手未松开,力道几乎将她皮肉掐烂。
韫和挣了一番,挣不开,慢慢收拢五指,眼睁睁地看着嬷嬷押走了方婕妤。
皇后薨逝,六宫无眠,尽数至皇后寝殿哀哭,本是大喜之日,噩耗突传,梁宫犹如乌云覆顶,哭声响彻整个宫禁。
太子哀痛至极,几乎哭绝在地,跪在身后的太子妃辜氏也不住抹泪,一心哭婆母之丧,哪有心思计较新婚之夜的冷遇。
殿侧比丘尼诵着经,宫人为皇后穿戴齐整,净面,梳妆,一切妥善,只等梁帝的旨意,再行入殓事宜。
然而帝后之间交恶已经是水火不容的地步,皇后去了,梁帝不闻不问,还沉浸女色之中,只将皇后下葬之事交由相关大臣,沘阳长公主从旁协理。
长公主领了旨意,忙到天色发亮才入侧殿暂歇,而其余妃嫔滴水未进,个个昏昏坠坠,面色蜡黄。韫和挂心婕妤的安危,更是坐立难安。
灵殿上的哭声一拨接一拨,一片嘶哑,韫和正烦恼着,沉瑛忽然过来,请她到别处叙话。
韫和感到奇怪,她和沉瑛并无深交,叙什么话?
随沉瑛进了殿后,沉瑛便将藏的那些竹简递上,韫和一怔,戒备地盯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沉瑛脸色看着十分憔悴,和上次清雅端庄的女官简直判若两人。
沉瑛直道:“皇后临终前,只有夫人在前。但夫人莫怕,我绝不会伤害夫人分毫,除了我,也没人会知道这件事。”
韫和蹙起眉头,心底盘桓着一丝疑问。她是皇后心腹,自己和皇后之死既然关联,她怎会反过来相助于自己。